揚起嘴角虛弱地微微一笑,但並沒有說出這個懷疑是否正確。
「維克坦過世的時候……」
論科爾突然停住,並深呼吸數次。每當他吐出空氣的同時,僵硬的喉嚨就會不自然地動著,且發出風穿過隙縫的聲音。
或許已經不該讓他繼續說話了。
雖然他最近病情還算平穩,但這一年來,他躺著的時間比起來的日子多。加上今天他又遭受到賊人的襲擊,又連續和弄贊說話。
論科爾的喉嚨已經超過極限,只要一開始咳起來,論科爾就會嚐到死的苦味。弄贊從小就覺得比起戰場上的屍體,痛苦掙扎的叔父還比較讓他感到恐懼。
但是。
弄贊卻制止他繼續說話。
他只是默默地望著論科爾,等他繼續開口說。
「…失禮了,一到春天喉嚨就很容易疼痛。」
論科爾用從懷中取出的手巾擦拭嘴角後,一臉疑惑地說道:
「我剛剛講到哪了?對了,維克坦過世的時候,我其實鬆了一口氣。毒殺皇兄是他一個人的想法,這下只要我閉上嘴就能守住這個秘密。若是被知道大王的『舅父』殺了他應該要守護的大王,只會讓局勢更加混亂,所以我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你一天到晚都在和反叛的諸王戰鬥,而關於戰爭,我卻無法幫讓任何忙。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在遙遠的地方守護著這個國家的復興而已。」
或許是因為論科爾並沒有和特定的氏族結緣,又或許是因為沒有孩子的關係,他不娶妻,也不僱用新計程車兵和僕人,只是像個朽木般將自己置身於被扔棄的都城的郊外——
弄贊望著面色蒼白的叔父,
論科爾帶著悔恨微微地嘆道:
「若是我再堅強一點的話,就能立刻判維克坦的罪了。雖然保護你、防範諸王的叛離,會讓皇兄所留下的國家保持得更加完整,但我一個人實在無法處理,我無法忍受這份震驚和悲傷。」
「叔父大人……」
「…我不會求你原諒我,只是當莉蘭·西亞被留下來當最終候選人的時候,我就應該要說的,這麼一來她也不會這麼痛苦了吧。」
「莉蘭·西亞殿下為什麼會發現這件事?」
「並不是她發現的。莉蘭·西亞說過她年幼時曾來過雍布拉康吧?是我告訴滿心歡喜地逛著城堡的她,那天正是朗日松贊王被毒殺的日子的。當時莉蘭·西亞殿下還只有五、六歲,恐怕已經不記得我的事了吧。只是當時維克坦的言行舉止,可能在她沒法理解的情況下留在記憶深處。而她在進雍布拉康之後想了起來,再加上自己的思考判斷,才得出是祖父殺害朗日松贊王的結論的吧。」
「所以她才說要辭退嗎?」
「…恐怕是。若她不知道還好說,但既然知道了,還要佯裝不知恐怕很難吧。加上爭王妃地位的對手是伊導大人的女兒,若是做出什麼太過顯眼的舉動,說不定秘密還會被挖出來。她一定是很害怕這件事被你知道時,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所以才想將這件事和自己的心情告訴萊伊大人吧。」
「…這是臆測吧?」
「是的,這是我的臆測,莉蘭·西亞決不是個會將自己內心的痛苦說出口的人。但她卻痛哭著要求想見萊伊大人。」
然後她去見了萊伊。
她向論科爾借兵,比赤姜等人還要提早許久出門,卻幾乎在同一時間抵達,是因為他去向兄長表明自己無法繼續當王妃候選人的理由。
也就是說萊伊已經知道莉蘭·西亞辭退王妃候選人的理由,但他並不想告訴弄贊是自己的祖父殺害了上代大王,所以他才會說不知道。
現在莉蘭·西亞也死了,想要隱瞞這件事並非不可能。不,就算是在莉蘭·西亞辭退之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