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輕車熟路,於是很快就制定出一整套方案,得了方案的米琰又找來了艦隊的主要軍官,反覆研究才確定了這一整套演習接待的規格與辦法。
自然,在接待的儀式性隊伍裡,就一定要裁汰調那些體貌不周正以及不健全的水兵,他們骨子裡都是文官,本就不把行伍之人當人看,尤其還是些招降過來的西洋海盜,因此執行起來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米琰萬萬沒想到,僅僅是在他看來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竟讓鎮虜侯上心了。他有種預感,鎮虜侯肯定要就此事大做文章,很快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米琰是頭一次獨自分擔差遣,如果尺寸之功還沒立下便遭到懲處,今後還有何顏面在三衛軍中就職?他小心翼翼的向李信解釋了其中因由,當然事到如今,也不能再避重就輕,只能有一說一。如果妄圖隱瞞,事後又被鎮虜侯得知,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事情果如李信所料,原本視察艦隊的好心情已經蕩然無存。他暗暗告誡自己,此風絕不可長,一定要杜絕此類事情的發生,但究竟該如何處置,卻讓李信大傷腦筋。思量間,卻忽視了那名要與他決鬥的獨眼龍水兵,獨眼龍自感再次受到了羞辱,當即便大聲抗議著,要向前衝。還好米琰事先對各種情形做了詳盡而細緻的應對,事先已經將艦上所有水兵的私人武器一律收繳。否則,這個獨眼龍暴怒之下抽出火槍來便射擊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李信雖然厭惡屬下瞞上欺下,卻並非僅僅是為這些海盜出身的水兵們申冤張目,他要張的是軍紀法規之目。誠然,這獨眼龍因為米琰等人的所為受了委屈,但這並不能成為他襲擊上司的理由,三衛軍所定法規只認條例而不認人。
“執法官何在?”
李信陰沉著臉叫來了執法官,執法官不等他發問便直接說道:“襲擊上官罪可,比謾罵再加一等!”
水兵裡有懂得漢話的人,聽到之後立即便不滿的大聲抗議。
“不公平!貝克二副只想討回屬於自己的尊嚴!侯爵閣下這麼做是不公平的!”
眼見水兵們的抗議愈演愈烈,李信環顧眾人一番,陡然厲聲喝道:“平蕃艦隊隸屬三衛軍!執行三衛軍軍規法紀,任何人,無分貴賤,不得枉法,否則即便身份再高,也難逃懲處!這位貝克二副意圖襲擊上官,法規條例裡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想來你們之中有人也十分了解!”
儘管李信說的字字句句在理,可是水兵們仍然覺得這是李信對貝克無禮的報復,誰都不認為這是侯爵在維護軍規法紀。不過,李信很快就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決定。
“執法官何在?欺瞞上官依軍規何罪論處?”
這句話沒頭沒腦,問的執法官一愣,只機械的回答:“欺騙上官罪在不赦,鞭笞八十!”
聽到鞭笞八十幾個字以後,米琰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李信的情緒終於有了一些波動,指著這些衣衫襤褸的西洋水兵:“這算不算欺瞞?”
此時的三衛軍法規條例裡並沒有寫明不得歧視因為戰爭而致殘破相的軍卒,那麼他只能從此處入手。而將這些人藏起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對上官故意隱瞞了事實,所以欺瞞上官這一條,的確適用於做此決策的一干人等。不過,執法官哪裡敢搭茬,因為上至監督總兵監軍,副總兵,下至他這個艦隊執法官都對這些有著決議的干係。
“怎麼不說話?”
李信的聲音裡已經有了幾分怒意,執法官只好老老實實回答:“算!”
“好!既然算得,該以何罪論處,宣之於眾吧!”
李信頭也不回,又補充了一句:“何人身涉其中,諸位便做個表率,站出來自領其罪吧!”
事到如今,米琰早就不存僥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