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鎮虜侯有所情,為時局計,老夫不推辭便是,待功成之後,自當掛冠向聖上請罪!”
直到李信一干人走了許久之後,吳禎才回過神來,來到張方嚴身邊嘀咕道:“閣老,這李信莫不是得了癔症,助閣老重建總督行轅,豈非給自己招麻煩麼!”
面對吳禎的質疑,張方嚴冷笑一聲後,又長長嘆了口氣,雙手揹負,走到院子當中。
“你以為李信提議重建總督行轅是為了讓老夫給他找麻煩嗎?”
“下官不解之處正在這裡!”
“唉!你想想老夫此來江南的差遣是什麼?又是因何得的差遣?”
張方嚴的差遣是總督浙江與南直隸兩省軍政,得這個差遣的起因也是江南織造局與浙江市舶司勾連兩省官員,侵吞數百萬公帑,以至於朝廷無錢可用。
難道?吳禎覺得自己抓到了一絲線索。
“難道李信已經將目光放在了浙江?”
張方嚴點點頭以示同意。
“浙直財賦天下過半,兩省盡握手中,何事不可成?虧得老夫之前還對對此子留存一絲幻想,而今看來他已經在這條邪路上越走越遠了。”
“那閣老還答應他作甚?言辭拒絕就是!如此,任其擺佈,豈非稍不留意就,就助紂為虐了?”
看著面前這個連說話都有些結巴的前揚州知府,當初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模樣早就不剩下半分,近月的流離折磨已經打掉了他的所有銳氣。張方嚴暗歎一聲,又道:“只要有老夫在,豈會輕易便令豎子如願?”
“噓!閣老聲音低些,小心隔牆有耳!”
宅院外面有十名軍卒站崗,張方嚴與吳禎都不是普通人,派人保護也是應有之意。一名軍卒面露不屑的抱怨道:“敗軍之將,還處處與咱鎮虜侯為難,為何還如此優待他們?依俺的脾氣直接論罪下獄就是!喪師失地絕對夠斬首的了!”
自崇禎朝以來,因為戰敗失地獲罪斬首的總督巡撫屢見不鮮,所以那軍卒才有這一說。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輕聲喝止,“這等牢騷話少說,鎮虜侯優待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昏官是他胸襟博大,再者肯定也有他的打算……”
張方嚴猜想的沒錯,李信的確是將目光盯住了浙江。在打掉工部都水清吏司以後,江南織造局與浙江市舶司勾連禍結,侵吞公帑的隱秘,已經被一股腦的都翻了出來。若不乘勝追擊偵破此案,豈非坐失良機?
而且孫鉁就是折戟此案,差點獲罪返京,所以對這些上下坑壑一氣的貪官們深惡痛絕,李信要窮治此案自然舉雙手支援。但是,孫鉁查辦此案的差事已經被皇帝免了,而今唯一有資格名正言順的查案的人只有浙直總督張方嚴。
由此,李信才打算恢復了浙直總督行轅,藉助張方嚴的名頭插手浙江市舶司。
離開張方嚴和吳禎的臨時宅邸胡,李信一路往北出上元門,又去了興建中的軍港。熊明遇自南京工部左侍郎甄淑落網後,對三衛軍的任何要求均俯首帖耳,他更將南京工部的各項原本由甄淑處置的部務,全部交由右侍郎朱運才處理。南京工部掌管著江南各省的商稅,以及各種工程的興建,這對李信來說絕對是比戶部還要重要的一個衙門。只是短時間內還沒有足夠的精力對其加以影響,畢竟眼下的一切都要以平亂為先。
華萊士的組織能力出人意料,僅僅一天多的功夫,就已經做好了出征動員,只須一聲令下整支船隊便可揚帆。對於即將到來的戰鬥,華萊士充滿了信心,他的艦隊是應對海上大戰的,這種江河湖泊中的戰鬥,無異於遊戲玩耍。唯一有些擔心的是,船上三分之二的新兵裡有將近一半是來自於北方省份的旱鴨子,這些人不習水性,對吃住在船上的訓練生活也很不適應。但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