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一番對答到讓高宏圖暗暗吃驚,難道鎮虜侯剛剛自言自語所言是真?難道他並不像讓魏國公難堪,是魏國公自己一意堅持輕車簡從返回南京?
一時之間他的腦子裡頭緒有些亂,又覺得此前自己對鎮虜侯的判斷或許出現了偏差,難道鎮虜侯並不打算徹底清算這為難魏國公?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魏國公的存在是鎮虜侯在南京城中最大的敵人,如果就此放過他,任他恢復元氣,豈非自斷後路?
胡思亂想的功夫,李信已經叫來了禮官,一番吩咐之後,凱旋之禮正是開始,同時也按照魏國公的所請一切從速,這也正合了百官們的心思,他們在聚寶門外已經站了快兩個時辰,早就疲憊不堪,恨不得馬上進行完這勞什子凱旋儀式,好回家舒舒服服的歇息。
一場盛大的凱旋儀式草草收場,李信和徐弘基並肩入城後,百官們也按照級別魚貫進城,各回各家。
但是在這場凱旋儀式進行的同時,也並非沒有雜音。《公報》今日又以大篇幅的版面報道了魏國公徐弘基之子徐文爵前幾日為非作歹與巡城之軍衝突的醜聞,同時還有接到的各種匿名來信,其境詳述了不少徐文爵腌臢齷齪之事,《公報》選了一些駭人聽聞的原文刊登,這讓南京城中的好事之人看的津津有味。人們最愛看這種隱秘之事,這會使人有一種窺探其人**的快感。
本來鎮虜侯為魏國公舉行凱旋儀式,很多人都以為是鎮虜侯忌憚魏國公回城,如此做是有意巴結的動作,但從《公報》的態度裡卻看不到任何巴結之意,好事之人更猜不透這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鎮虜侯心中真正之所想。
關於為魏國公舉行凱旋儀式這件事,李信一系並非所有人都深表贊同,比如朱運才便是不以為然者,只是他沒有在李信面前表露過而已。在私下裡與陳文柄共事時,曾忍不住抱怨過幾句。
“鎮虜侯這麼做,就不怕給城中官民們造成一種刻意巴結的錯覺嗎?這實在是一招臭棋!”
其實陳文柄在心裡也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對待魏國公,現在趁著魏國公威信掃地,直接痛打落水狗才是正理,這政爭的關口哪有為敵人臉上貼金的道理?但想歸想,鎮虜侯的決定從來都出人意料,亦曾取得了出人意表的不錯結果,也許鎮虜侯另有打算也說不定呢。
也就在魏國公返城的三日後,有皂隸匆匆來向陳文柄彙報,魏國公的心腹大將丁淮收攏接收了邵化龍被遣散的舊部,大約又重整了三兩千人的規模。同時南京兵部尚書高宏圖也接到了丁淮請餉的公文。高宏圖接到公文以後,立時就是一腦門子冷汗,心道,這鬥爭還是來了,早知道魏國公回來以後不會消停的養病,雖然此事未見有魏國公出面,但誰都知道這事若沒他幕後的授意,丁淮不過是區區副將,論官品職司比之邵化龍都多有不如,他哪有那個底氣敢擅自收攏已經被遣散的軍卒?
這事高宏圖不敢專斷,立即快馬飛奔應天府來見李信,正好與心事重重的陳文柄撞到一起。兩個人試探著交換了想法之後,竟發現他們擔心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魏國公已經開始組織反擊了,只不知道魏國公接下來還有什麼後招。
“你我二人再擔心也沒甚用,還是請鎮虜侯親自決斷去吧!”
豈知鎮虜侯聽說之後似乎並不覺奇怪,好像他早就知道了此事一般。
“還當兩位聯袂來訪是為了何事,不過收攏了些殘兵而已,丁淮的理由既然充分,便請高部堂責成戶部撥糧便是。此事,你自去與鄭三俊商量便是!”
幾句話的功夫,李信將高宏圖打發了出去。陳文柄憂心忡忡還不肯走,“下官聽說翰林院的姜曰廣又召集了一幫人,整日間閉門議論,不知又在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