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半晌,米琰叫來了負責情報的軍官,“監視魏國公府的人這幾日再派出去,雖然應天府早就得了鎮虜侯的鈞命不再對其使用強制手段,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必須防患於未然。”
米琰解釋的很詳細,畢竟情報不歸他節制,其軍官更是隻針對鎮虜侯負責,想調動他們如果對方拒絕,也是沒有辦法。不過,情報軍官曆來低調,聽了米琰的要求後當即就表態。
“卑下亦覺得早該對魏國公恢復監視,否則當此之時,人心浮動,自當遵從監軍之命!”
兩個人一拍即合倒省了米琰多費唇舌。但是連日來的微妙變化已經給他敲響了警鐘,如果再視作不見,一如既往的內外放鬆,只怕未必不會便器倉促。於是,米琰找來軍中諸營的營官開會。
“而今人心浮動,為防意外,南京城防進入戰時防禦狀態,城門開閉時間可照常,但要加崗,多兩倍!”
南京城防是控制應天府的重中之重,只要十幾個城門安然無恙的掌握在三衛軍手中,任憑心懷叵測之人如何折騰也難有所作為。
姜曰廣和高宏圖坐在一處便急不可耐的詢問:“這幾日三衛軍可曾來鬧餉了?”
“鬧餉倒是沒有,只前兩日軍需處行文來詢問糧餉推遲的原因,一切都已經按照姜兄的意思行事。”
高宏圖對姜曰廣的強硬措施也是膽戰心驚,都知道鎮虜侯三衛軍不好惹而今公然給他們穿小鞋,使絆子,就怕這些丘八們控制不住情緒鬧將起來,誰知道是不是鎮虜侯不在的原因,那些平素裡囂張的三衛軍丘八而今似乎也收斂了很多。
“什麼?只行文詢問?這就完了?沒別的舉動?”
姜曰廣對此大為驚訝,一連幾個問題連續問了出來。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被人斷了糧道,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過去呢?
高宏圖顯然沒想到姜曰廣的表現會如此激動,便解釋道:“李信一手操控著南直隸半數的糧食交易,他們手中掌握的糧食只怕南京的官倉也比不上,不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只是老夫擔心他們,還另有打算……”
“什麼?掌握著南直隸半數的糧食交易?這,這……”高宏圖的話讓姜曰廣瞠目結舌,他向來不屑於打聽傳聞,又一直被政事堂所派出,因此還是頭一次聽說李信居然掌握著南直隸半數的糧食交易。
姜曰廣一個踉蹌整個身子癱軟在太師椅上,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一個跳樑小醜,自以為得計,卻,卻蠢的讓人發笑。如果李信果真控制了南直隸半數的糧食交易,自己鼓動兵部斷了他的糧,除了會激起對方的報復,對局勢毫無補益,甚至……
想到此處,姜曰廣頓感渾身冰涼,失去了扼住三衛軍脖子的繩索,他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嗎?
而高宏圖也沒想到姜曰廣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映,這時也從他的面色中猜出一二,心頭不免一沉。“難道姜兄不知,不知李信控制南直隸半數糧食交易?”
本來高宏圖見姜曰廣一副咄咄逼人,成竹在胸的模樣,以為他和魏國公定計之後,早就有了後招,這才死心塌地的倒了過來,哪成想這第一計昏招就是經由姜曰廣之口,自己之手結結實實的使了出來。
“這,這,誰又想得到李信這丘八,竟然也精通陶朱公之法……”
看著姜曰廣滿面冷汗的模樣,高宏圖自己知道自己被這廝累死了,看來這黑鍋是背定了。此時此刻,他已經後悔倒向了姜曰廣這蠢貨,人都說謀定而後動,這廝倒好,想到做到,真是害死老夫了。
但既然已經出手就如難收覆水,豈能輕易就收回來呢?所以高宏圖並不私心,還心存幻想。
“姜兄可還有應對之策?”
“這,這個,還要容老夫好好籌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