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訊號炮!向中軍示警!”
軍卒被隊官的劇烈反映嚇了一跳。
“隊官,不,不能放,如果放了訊號炮,咱們就暴露行蹤了!”
孫阿四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在那軍卒的胸口上,“執行命令,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眼下的情形實在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如果有上萬的流民趁夜直衝向三衛軍的防區,那麼等太陽昇起之後,地面上留下的不是數不盡的流民屍體,就是三衛軍匆匆撤走之後的殘跡。
訊號炮是一種三衛軍剛剛裝備的新式通訊火器。而且已經普及到了每個隊。這種炮使用簡單,攜帶方便,點著了引信之後便會有一顆閃耀的火球激射而出,就像煙花一樣照亮整個夜空,久久不滅。既可以趁此機會檢視夜間的情形,還可以向各部以訊號炮發射的次數傳達簡單的訊息。
而孫阿四命令手下一連發射了三顆,頃刻間方圓裡許的大地都被照的一片慘亮,這是在向各部以及中軍示警,敵襲!敵襲!
照亮的大地頓時展現在孫阿四以及軍卒們的眼前,儘管孫阿四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了。只見一片慘亮下,成群結隊,數不清的流民就像蟻群一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直撲向了他們的防區。
這回就連孫阿四都嚇傻了,乖乖的個娘!就算他們這道防區內也不過才幾個隊幾百人,怎麼可能擋住這麼多流民啊?
孫阿四下意識的想跑,但是身為三衛軍隊官的榮譽立即使他驚醒,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肩上還擔負著五十個軍卒。絕不能臨陣脫逃,可是不跑,又怎麼能夠阻止這些螞蟻一般的流民?
就在左右為難之際,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由於訊號炮的光亮使然,流民竟想受驚的羊群一樣狼奔豸突,原本清晰的前進路線立時就亂作一團,又如數萬只沒頭蒼蠅在亂哄哄一片。
僅僅是瞬息之間,哭喊聲,與咒罵聲,吵嚷聲爆發了!
孫阿四難以置信的看著前方不足裡許的流民群,他難以想象,這樣一支烏合之眾是如何一直在夜色中保持安靜的,也許是求生的本能可以創造任何奇蹟。
但這個奇蹟又在三枚訊號炮的閃耀下頓時化為烏有,孫阿四的眼前還是一群流民,他們瘋狂的四散奔逃著,也許有無數人將死於踩踏之下。但是,卻罕有人再往孫阿四的防區再多走一步,這些人反而向逃離地獄一樣,試圖遠遠躲開那個發出可怖慘亮之光的地方。
半晌之後,孫阿四頓時恍然,一定是連日來的炮擊,給這些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在瘋狂的炮火面前,任何人都是一支弱小至極的肉蟲,只須輕輕一捻,就能使之腸穿肚爛。
米琰是在睡夢中被人叫了起來的,這幾日一直在寶應城與前方中軍之間奔波。他與李信喜歡在深夜處置公務有所不同,一直嚴格的遵循著作息規律,秉持著早睡早起的原則。
“什麼流民趁夜衝擊軍營?”
面對親兵的稟報米琰皺起了眉頭,流民也好流寇也好可是從來沒有在夜間發起國大規模突擊的。今日何以一反常態?
在沒有得到更確切可靠的資訊之前,難以立下決斷,米琰在親兵的幫助下穿帶著鎧甲。
與此同時,還不忘了詢問具體情形。騎兵也是不甚了了,“具體的軍報還沒送過來,不過聽說是最前方執行伏擊任務的幾個隊突然發射了三顆訊號炮,咱們這才得著的信!”
米琰面無表情,不過話語中分明有了怒意。
“各營之間的資訊協調以前訓練了不下幾十遍,結果事到臨頭還是搞的亂七八糟!”
不顧部下的勸阻,米琰縱馬帶著親兵來到了防線的最前沿,此時的防區內已經此起彼伏的向前方一片漆黑的平地上空發射著訊號炮,被照耀的一片慘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