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知道的晚了也不奇怪。出了正月以後他便開始北上去投李信。他走的就是紫荊關一路,原本是到不了代州的。但是,張石頭卻十分倒黴,剛出了關口便聽到了山西鬧鼠疫的訊息。
就在張石頭猶豫是否躲過了這一陣再行趕路之時,紫荊關竟然便封了關,許出不許進。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正所謂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進了靈丘地界竟被一夥災民裹挾了,直奔代州而去。
之後幾經磨難張石頭都挺了過來,誰知又趕上流賊攻城,正好城中大商募集民壯便報名參加了民壯。由於在高陽一戰的經驗,他很快就引起了大商黃家二公子的注意,一番深談之下,他如實相告曾在李信麾下衝過民壯,竟更得器重,直接被任命為民壯教習,直接對黃家大公子負責。
聽了張石頭的經歷,李信亦是陣陣唏噓,張石頭的確是他的左膀右臂,當初若是有他在,初進鎮虜衛之時也不至於那麼捉襟見肘。
“回來吧,三衛軍第四營營官的位置還給你留著。”
“石頭敢不從命!”
一旁的黃勝卻是有些吃味。
“我說李大帥,挖走了張教習,代州城的民壯誰來訓練?萬一流賊去而復返,民壯們沒甚經驗,又沒有善戰之人教習,豈不壞了大好形勢?”
在黃勝眼裡這個李信已經是他的準妹夫,雖然身居總兵高位,但是此時此刻決然離不開他黃家的資金支援,是以說起話來亦是直來直去。況且這張石頭雖然名為教習,但實際上幾次守城大戰都是由他親自指揮,若是離了此人還真是心裡沒底。
李信笑道:“黃兄毋須擔憂,大同府的援兵物資不日便到,屆時代州城兵精糧足還有甚好懼怕的?再說了,黃兄視我三衛軍如無物麼?”
張石頭回歸李信麾下自不必言,當天午時,果有大同府的車隊浩浩蕩蕩開進了代州城,糧食、武器、箭矢多的難以計數。
郭師爺看著堆積如山的物資口中嘖嘖,“熊知府這回沒少出血,咱們大帥當真了得,連知府都趨之若鶩。”難怪郭師爺稱奇,明朝到了中後期,以文馭武逐漸成了慣例,一個正四品的知府,怎麼可能將正三品的武夫放在眼裡,更別提有求必應了。
這些東西,李信絕大多數都原封不動的交給了黃勝,現在城中沒有像樣的武將,只好以他的民壯為守城主力,這些刀劍弓矢裝備下去,亦是軍備一整,戰鬥力大為增強,比之從前的鋤頭,板斧強了不止百倍千倍,尤其是有了大批的糧食在手,底氣又盛了幾分。
至於三衛軍的補給則是自成體系,專門由三衛轉運而來。經過補充之後,現有四個步戰營,一個騎兵營,一個炮兵營共計三千五百餘人。
嶄新的春夏軍服發了下去,頓時軍容煥然一新,大紅色對襟雙排銅釦過臀上裝,黑色的連襠褲裝,熟牛皮的高腰鞋子。火槍兵大皮帶斜跨肩膀,上面掛著分裝好的彈藥袋。長槍兵則只有四指寬牛皮束帶,紮在大紅色軍裝外的腰際,肩上另披了半身的鱗片札甲直護住胸腹。所有人腰間都掛著標配的雁翎刀,頭上則是打磨的鋥亮的穹形鐵盔。
三衛軍行進之時,隨著嘹亮的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牛皮鞋底啪啪踏地之聲直透雲霄。將一干三衛軍以外人等震懾的瞠目結舌。他們還從未見識過此等怪異的軍裝,如此新奇的練兵之法。
他們這才知道,李信善練兵的傳言竟是屬實不假,除了極少數人質疑,三衛軍這種走隊形的法子都是不中用的花架子,絕大多數人都對前景充滿了信心。
這其中,信心尤為強烈的當屬三衛軍監軍高時明,只要這支看起來奇形怪狀的軍隊,不停的打勝仗立功,他就能不斷的從中獲取自己應得的紅利。
是以,他儼然已經將三衛軍看作自家賴以升官發財的本錢,誰與三衛軍過不去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