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顏越正常睡醒,下意識伸手一撈,撈到一個冰涼的身體。
手感傳來一陣清涼,使得顏越下意識睜開眼睛,見原本應該縮在自己懷裡的男人此刻竟然又一次端端正正躺在一旁,內心略微不解。
將身旁人重新撈到懷裡沒多久,便發現懷裡人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血色,修長的睫毛也在微微顫動。
顏越默默注視著這一切,閃爍波光的眼睛暴露出了此刻的新奇情緒。
“餓了嗎?”等了半天終於見執野緩緩睜開眼睛,顏越下意識出聲詢問起來。
然而這次醒來的執野只是淡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語氣格外冷淡,“鬆開。”
“對了,昨夜還有一件事沒跟你說,太上皇暗室裡遍地黃金。”顏越說話時,目光始終盯著他,見他聽了這話後竟沒有半點反應。
“你早就知道?”顏越內心有些不可思議。
執野掙扎了半天也沒見顏越有鬆手的意思,索性放棄掙扎,腦袋靠到他脖頸間吐息,“意料之中的事。”
溫良的氣息在脖頸間縈繞時,帶著些許的瘙癢,使得顏越下意識鬆開了懷裡之人。
而也正是這一鬆手,腰間忽然傳來吃痛感,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執野一腳踹下了床。
看著床上這位翻臉不認人的攝政王,顏越從地上爬起來就要開口吐槽,卻見炕上之人已經重新端正睡姿,一動不動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那張鮮活的面容一點點被蒼白取代,嘴唇變得毫無血色,顏越原本想要罵人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裡。
難怪皇帝會說他活不過三十,倘若他不是攝政王,估計都長不大吧。
站在原地盯著看了許久,顏越沉默著整理了自己的衣冠。
離開之前,從自己的衣襟內掏出了‘零零壹’令牌塞到執野冰冷的枕頭底下。
太上皇暗室內的捲紙記述雲家長子云晏密建烈陽軍,那麼烈陽軍的軍名冊或許就藏在雲家,或者如果能找到雲晏本人,一切謎題便都能迎刃而解。
離開頂層來到一樓時,見一樓大堂裡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顏越下意識想要拐彎躲避,卻被一道聲音止住了腳步。
“顏幕僚,攝政王昨日剛宣佈回母族一個月,你竟就在此處瀟灑了一夜?”戰不休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轉到了顏越身上。
戰不休看向顏越的神情略帶失望,之前顏越幫他打了勝仗,讓他得以再次歸京,他一直以為顏越著急回來是為了與攝政王團聚。
萬萬沒想到他與攝政王在一起,竟然只是為了拿錢來此處消遣。
雖然他來顏鳳樓的本意並不是尋找顏越,而是來見林瀟曉的,但此刻遇到顏越,不免讓他有些不可置信。
櫃檯的掌櫃見戰不休竟然對樓主夫人出言不遜,正要挺身而出,卻被顏越眼神叫退。
“有什麼問題嗎?”顏越挑眉看向戰不休,神情格外自然。
眾人聞言,一時之間都恢復了正常神色,有人甚至開始笑呵呵地調侃起了戰不休。
“大將軍,您沒來過這裡不知道這裡的樂趣也正常!”
“對啊,三樓拍賣場可是越晚越有驚喜呢!”
“……”
見眾人都給顏越說話,戰不休有些詫異,這裡難道不是吃喝嫖賭的地方嗎?
這麼一個害人之地還被人如此推崇,這些人沒救了。
想到這裡,戰不休懶得跟眾人解釋,起身直接走出了大門。
顏越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對眾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忍不住提醒,“戰將軍,如果你想要見到林瀟曉,可能需要改一改剛才的表情。”
說完越過戰不休,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