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司機。
不可能了,這個時代……
見了面,許茂才就更覺得無望了。
這位老鄉是個精幹的黑臉漢子,跟他年歲相當,手底下一班的年青人,正在忙忙碌碌地裝車卸車,幹得熱火朝天。
許茂才不知道怎麼跟人張口。他也是管著運輸隊的人。他懂他求人要辦的是什麼事兒。
他的眼前莫名的有些暈眩,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自己到底是腦子不清楚了,跑來這一趟是幹什麼呀。這麼一想,他就更有了轉身回去的打算。
可是想想他們廠欠著人家的債務,想想廠子裡還欠著老工人的那麼多工資……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在師傅家裡喝多了。這大太陽照得他頭暈眼花。讓他頭腦不清了那麼一會兒。
趁著那麼點兒的不清醒,他就腆著臉站在根本沒打過交道的人面前,把自己想辦的事兒一鼓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原本爽朗的漢子聽說他的來意,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接下來的事情兒,連許茂才自己也糊塗了。
什麼都不真實了。這事兒辦成了嗎?他是真的去找了他師傅的老鄉了嗎?
他自己都不認識這人,難道有他一句話,自己就可以這麼信以為真地拿去跟張家村來的王滿囤有個交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等到五點鐘的。
他只恍恍惚惚地記得,有個年輕人把卡車開了過來,把車鑰匙交到他手裡,然後走了。
許茂才捏著車鑰匙,心裡還沒來得及放鬆,就又一次陷入深深的不安裡。
車居然就這麼容易的借了過來。
好了,現在把鑰匙拿給王滿囤就完事兒了。
但問題又來了。他敢把鑰匙交給這個年輕的鄉下人嗎?
這可是輛汽車。
他幹了這一輩子的活,也沒錢去買輛車,就算把他的下半輩子也賣了,也賠不起一輛汽車。
現在,他就要親手把這輛借出去,這個鄉下小子是個安分的人嗎?他甚至都沒聽說過這個叫做張家口的深山溝溝裡的村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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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滿囤等在五金廠大門外。許茂才的那位冷麵的手下站在大門另一邊兒,他們倆就跟一對門神似的,彼此一句話都沒講,冷冷地站了十來分鐘。
一輛破舊的東風卡車冒著黑煙開了過來。
許茂才跳下車,拍拍滿囤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進了廠子。
小司機氣得要跳腳。滿囤衝他一笑,跳上駕駛室,把車開走了。
車已經加滿了油。
早先的時候,許茂才還託著關係,另外又從石油庫給滿囤拎了一桶汽油,夠他路上跑的。
滿囤把汽車開到附近一個僻靜處,左右一看沒有人,一抬手,就把大車收進自己的空間,轉身往站牌那裡奔去,車已經借到了,他該回家了。
下了公交車,滿囤就發現今天有些不對勁兒。站牌兒底下圍了一大群收破爛的,看著能有三四十人之多。隨著他們一起來的三輪車、架子車擺得到處是,把這本來就擁擠的車站都給堵了起來,看著倒像是在舉辦丐幫大會。
收拾爛兒的人圍聚在一起,神色嚴肅,氣氛凝重,好像在等著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似的。
心裡頭奇怪歸奇怪,反正自己今天進城辦了事兒,而且也已經達到目的,旁的事情勿需理會,滿囤就在破爛車之間繞行,繼續走他自己的路。
才沒走幾步,這些收破爛兒的人突然就如臨大敵一般,嘩地全抄起了棍棒秤坨,朝著他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