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準猶豫一下,才緩緩道:“契爾斯的出身不好,一開始並不是商賈,只是只是沙匪!”
“沙匪?”
“西域諸國和大梁的貿易一直都很興盛,來往的商賈川流不息。”趙婆準道:“所以從西域到大梁的商道日夜都有商隊存在。東來西往的商隊,也幾乎都攜帶著豐厚的貨物或者財富。”
魏長樂明白過來,道:“契爾斯是半道劫掠商隊的沙匪!”
“他當然不敢到大梁境內劫掠,但是出了玉門關或者陽關,就有不少沙匪出沒。”趙婆準解釋道:“沙匪最猖獗的時候,每支來往的商隊都要僱傭許多護衛,如此不但增加了極大的貿易成本,而且就算有護衛,如果不是特別強大,依然會遭受到沙匪的襲擊。”
魏長樂對大梁的疆域自然也是有了一些瞭解。
大梁最西部的隴右道控制著河西走廊,最西邊的敦煌郡往西百多里地,兩座關隘南北互為犄角,北邊的玉門關和南邊的陽關,都是出關入西域的必經之道,也是通往西域的南北兩條道路。
西域諸國的情況複雜,而且出關之後的商道有大片的荒蕪沙漠地帶,那也正是來往商隊最忌憚的死亡區域。
“到十幾年前,商道的沙匪已經成群結隊,大批商隊埋骨黃沙之下,徹底消失。”趙婆準道:“這樣的情況,直接導致大梁和西域諸國的貿易斷斷續續,根本不通暢,也損害了雙方最大的利益。”
辛七娘道:“所以當年西域諸國聯名上書,懇請大梁派出一支精兵,與西域諸國組成的剿匪軍東西夾擊,開展了一次剿匪行動。”
趙婆準點頭道:“正是。那次剿匪對商道上的沙匪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契爾斯當時是什麼情況?”
“他在其中一支沙匪中,只是個小頭目。”趙婆準解釋道:“不過他這支沙匪對地形非常熟悉,每次都能機敏地躲過官兵。但那次行動持續的時間很長,任何沙匪只要冒頭被發現蹤跡,就會被斬盡殺絕。契爾斯知道就算能躲過一時,時間一長,肯定沒什麼好下場。所以所以他暗中找到官兵,為官兵帶路,將那支沙匪徹底剷除!”
魏長樂不禁和辛七娘對視一眼,心想原來那死鬼契爾斯是個二五仔。
“因為立功,他的罪責被赦免。”趙婆準道:“剿匪行動過後,雖然還有少量殘餘沙匪,但不成氣候,商道也恢復了暢通。契爾斯是沙匪出身,罪責雖然被赦免,但很多人都知道他的過往,所以他在本國也是很難繼續混下去!”
魏長樂想到什麼,問道:“契爾斯是哪國人?也是你們焉耆人?”
“不是,他生在西夜國,是西夜國人。”
魏長樂臉上顯出恍然大悟之色,淡淡笑道:“原來如此。難怪在胡人坊和宮裡,那位西夜國使者跳的那麼歡。”
猛然間,魏長樂意識到什麼,向辛七娘道:“司卿大人,此案西夜使者肯定也捲入其中。”
“來人!”辛七娘乾脆利落叫來不良將周恆,吩咐道:“你去裂金司,告訴虎童,西夜國使者很可能捲入金佛案中,讓他立刻派人拘捕西夜使者,不能讓他趁機跑了。”
周恆立馬領命退下。
趙婆準見得監察院說抓人就抓人,心知胡人坊的好日子恐怕一去不復返,臉色更是凝重。
“定西伯,請繼續!”
趙婆準只能道:“契爾斯在本國混不下去,卻也開始組織了商隊,開始幹起與大梁的貿易。”
“要組織一支商隊,人員、馬匹、貨物、車輛等等需要大梁的金錢。”辛七娘道:“那可不是張口就來的事情。他既然在那邊不受待見,如何有這麼多的金錢組織商隊?”
趙婆準嘴唇微動,卻沒說出口。
“司卿大人,難道你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