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人真是深不可測。在大康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夠讓文承煥心生敬畏,那個人無疑就是周睿淵。
文承煥道:“睿淵,剛才你在宣微宮為何一言不發?”
周睿淵淡然笑道:“文太師。睿淵之所以一言不發是因為我從不對自己不瞭解的事情發表看法。”
文承煥意味深長道:“陛下常說你目光遠大,胸懷寬廣,大康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周睿淵道:“如今的大康危機四伏,看似錦繡繁華的江山社稷實則已經千瘡百孔。睿淵接手中書省,諸般政務早已弄得我焦頭爛額,那還有時間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文承煥道:“睿淵未免過度悲觀了,大康數百年基業,有多少次面臨生死存亡。不一樣轉危為安,龍氏天下氣運正弘。即便是短期內遇到了一些麻煩,可我相信很快就能從逆境之中走出,再說了,陛下有你這樣才能出眾的臣子為他分憂,大康復興指日可待。”
周睿淵道:“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睿淵在西川的三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反省自己。大康能否復興也不是睿淵一人能夠決定,唯有我等齊心協力,方才可以儘快幫助大康走出困境。”
文承煥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卻來到了戶部尚書胡不為的身上:“胡不為仍然在戶部?”
周睿淵道:“在!”
文承煥道:“老夫至今仍然不明白,大康人才濟濟。為何要留用此等罪臣賊子?”
周睿淵道:“放眼戶部,無一人可與胡不為相提並論,此人的經營能力暫時無人可以取代。”
文承煥碰了個軟釘子,老臉不由得一熱。
周睿淵向文承煥拱了拱手道:“文太師,睿淵還有公務要處理,先走一步。”
文承煥和他拱手作別,周睿淵匆匆離去,此時文承煥方才發現三皇子龍廷鎮來到身邊,龍廷鎮目光望著遠去的周睿淵,有些迷惑道:“周丞相怎麼去得如此急切?”
龍燁霖又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道:“你覺得廷盛和廷鎮哪個更適合一些?”
權德安低眉垂首道:“奴才不敢妄言。”他當然明白龍燁霖問得是這兩兄弟誰更適合登上太子之位,若是論頭腦智慧好像三皇子龍廷鎮更勝一籌,大皇子龍廷盛平日裡顯得有些木訥,自小給人的印象也缺乏靈氣,可他畢竟是長子又是簡皇后親生,在太子的人選上權德安不敢輕易說出自己的看法。
龍燁霖道:“朕剛才發病之時,皇后急著將廷盛召來。”停頓了一下,怒不可遏道:“這賤人首先想得不是朕的病情而是朕的位子。”
權德安勸道:“其實皇后讓大皇子過來探病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也該儘早將太子的位子定下來。”
龍燁霖緩緩點了點頭:“朕何嘗不想早些定下來,只是逆賊一日不除,朕一日內心難安,無論朕選定誰為太子,必然會有人從中挑唆,到最後免不了兄弟鬩牆,免不了一場血腥爭鬥。”龍燁霖並不是一個糊塗君主,他對皇權的認識甚至比多數人都要深刻。
權德安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皇上也不好當。
龍燁霖道:“周丞相剛才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說。”
權德安道:“陛下觀察入微,目光如炬。”
龍燁霖道:“他是對朕不滿還是對文太師不滿?”
權德安道:“大康幸虧有周丞相這樣的良相支撐,文太師私心雖然重了一些,可是他畢竟還是打心底向著皇上的。”
龍燁霖點了點頭,有些疲倦地閉上雙目:“等解決了這件事,你陪朕去趟大相國寺。”
“是!”
胡小天在宣微宮守到半夜,這兩天他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二更過後,一陣濃重的睡意襲來,不由自主打起了瞌睡,朦朧之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胡小天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