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為我保守著秘密嗎?為何現在要……
“啞?”范蠡似是一怔,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起來,“怎麼會?”。
“被夷光‘不小心’推進了懸崖,在崖邊的樹上吊了半個時辰,我見她還沒死,便救了她上來。”史連冷冷地道,說到“不小心”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什麼意思?那個死魚臉也會為我鳴不平?
“夷光?”范蠡只說了這個兩個字便沒了聲音,我都無已經法想像現在的他是何種的表情了。
再也按捺不住,我微微動了動酸澀的眼皮,緩緩睜開了眼。
第一個印入眼簾的便是范蠡,他眼中佈滿了血絲,像是幾天沒有睡好的模樣,再偏頭,看到的便是史連,他正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似乎知道我會醒一般。
“她醒了。”史連微微抬了抬下巴,看著我道。
那一瞬間,我有個錯覺,那個史連是故意在我面前將所有的事情告訴范蠡,或許他知道其實我早已經醒了,他只是想激我睜開眼,面對現實。
“香寶……”范蠡回頭看我,眼中有著明顯的驚喜,隨即又恢復了黯然。
我冷冷瞄了一眼史連,仍是沉默。
見我醒了,史連低嗤一聲,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我與范蠡,安靜得可怕。
“真的是夷光?”半晌,范蠡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得可怕。
我微微轉頭看向他,心裡突然有些不甘和刺痛,揚唇,我點頭。只是……呵呵,真的是夷光推我入崖那又如何?對於那個愛你已經到無可救藥的女子,你能為我做什麼?
范蠡看了我半晌,眼中說不清是什麼複雜的表情,許久,他忽然伸手將我擁入懷中。
“對不起。”低低地,他開口。
對不起?我無聲地咧唇,輕笑,又是對不起嗎?只能是對不起嗎?
我被他緊緊擁在懷裡,緊得我的手臂肩膀微微發疼。
“我……後悔了……”忽然,他開口,輕輕幾個字,嘶啞得不能入耳。
我微微怔住,忽然想起那一日在越王大營,我一人孤立無援,被強行冠以西施之名,百口莫辯之際,我怒極反笑,燒了那補過的破衣,對范蠡摞下狠話:“今日所言,你要牢牢記住,他日倘若後悔,再不可用失憶來搪塞!”
現在……他告訴我他後悔了?
雖然不甘,可是我的心竟因他這一句話而溫溫刺痛,那痛漸漸蔓延開來,瀰漫的是滿滿的苦澀。
“想逃嗎?我們逃跑吧,小狐狸……”冷不丁地,他開口,語氣竟如往常般輕鬆,微微帶著寵溺。
有那麼一瞬間,我快要有種錯覺,眼前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范蠡還是那個答應會娶我的范蠡,從來沒有失憶,從來沒有夷光的出現,我便是香寶,沒有穿越時空,不是別人,就是香寶而已,可是……這一切僅僅是錯覺。
我微微動了一下,推開他,看著眼前的男子,看著他的眼睛,他是范蠡啊,青史留名的越國大將范蠡!在他的心裡,有越國的興衰,有宏偉的抱負,這樣的人……他現在告訴我他要帶著我逃跑?更何況……此時還有一個病重的夷光……
范蠡將自己陷入一個兩難的絕境,無論進退,都會傷人傷己,無論如何決擇,他都可能抱憾終生……
而且……我會跟他一起逃嗎?
我會嗎?
衛琴生死未卜,我可以丟下他不管嗎?
第一次,在這個搖遠的戰國,我有了要牽掛的人,那個桀驁固執,卻又心地善良的孩子……
“吳王到!”
我推開范蠡,正襟危坐,這個麻煩的傢伙,他來幹什麼?還嫌不夠亂嗎!
仍是那一身礙眼的明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