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正慢慢攏上。
安北侯府,惜花苑。
沈葭站在窗戶邊,看著漸漸被夜色攏上的侯府,將窗欞抓得緊緊的,不知在想著什麼。
“叩叩——”忽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卻是嚇得沈葭一跳,嚇得她面色微白,“誰……誰!?”
“葭兒,我是哥哥,聽母親說你今兒身子又不適了,哥哥上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小嘴兒,是哥哥今日特意命丫鬟到街市上買的。”沈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著溫文儒雅,讓莫名慌亂的沈葭稍稍安下了心。
“哥哥……哥哥可是自己上來的麼?”沈葭有些不安地問。
“是哥哥自己,葭兒怎麼了?”沈奕關心又疑惑地問。
沈葭沒有再回答什麼,而是走上前去,替沈奕開了門時才道:“沒什麼,只是葭兒這幾日形容醜陋,不想讓旁人見到罷了。”
“呵呵……”沈奕輕輕一笑,極為寵溺的模樣,“葭兒何曾醜陋了?我們的葭兒可是時時都可人的,來,屋裡來,讓哥哥好好看看你,你回來幾日了,哥哥還未曾和你好好坐下說過一回話。”
待得進了屋坐了下來,沈奕才發現沈葭的精神及氣色尤為差,不禁蹙了眉,關心道:“妹妹的氣色怎的這般不好,今日可曾喚大夫來瞧過了?”
“哥哥!”沈葭忽然抓了沈奕的手腕,抓得緊緊的,一臉緊張不安地看著他,那模樣,就像是一個不會鳧水的人在水裡不斷沉沉浮浮終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沈葭面色蒼白,彷彿受過了極大的驚嚇般,緊抓著沈奕的手,用顫抖的聲音道,“我……葭兒怕,葭兒害怕……”
沈葭這突然的情緒變化讓沈奕有些慌了,連忙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她道:“葭兒這是怎麼了?可是方才在睡覺,夢靨了?不怕了不怕了,你現在醒了,哥哥在陪你,沒事兒的。”
“不不,哥哥,我不是在夢靨,不是在夢靨!”沈葭這會兒像是失控了一樣,睜大了眼死死盯著沈奕,好像這樣就能讓她不害怕就像有人能救了她似的,“哥哥,我,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沈奕驚住,輕拍著沈葭手背的手也驀地僵住。
皇城。
御書房內。
姬灝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匍匐在他面前的崔公公,神色及語氣冷得不能再冷,道:“昨日還好好的人,今日便死了?”
“回帝君,是的。”崔公公沒有抬頭,依舊維持著匍匐的姿勢,恭敬回話道。
“崔易,你就沒有什麼要和孤說的了?”姬灝川又問。
崔公公將身子匐得更低,“奴才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欺瞞帝君!”
“是麼?”姬灝川冷冷反問一聲,隨之只見他忽地躬下身,拎起了匍匐在地的崔公公,抬手掐上他的脖子,將他用力往上提,再一次問道,“孤再問一次,你還有沒有別的話要對孤說的?”
“帝……帝君……奴才……”崔公公脖子被掐得呼吸困難,根本就說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姬灝川非但沒有鬆手,反是將他的脖子捏得更緊。
“帝君何必為難崔公公。”就在崔公公被姬灝川掐得只剩下一口氣在時,一身穿深灰色長袍的中年男人跨進了御書房高高的門檻來,見著姬灝川也不下跪,只是朝他微微躬了躬身,道,“小臣言危,見過帝君,帝君聖安。”
姬灝川在來人朝他行過禮後驀地鬆開了手,得救了的崔公公來不及吸吐一口氣,便先對著來人跪了下來,如面對姬灝川一般的恭敬不已道:“奴才見過帝師!”
只見那言危帝師依舊是微弓著身一副恭謙的模樣,說出的話及語氣卻與他的舉止大相徑庭。
“安北侯府梨苑一事,是小臣的意思。”
姬灝川擰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