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要與東都共存亡;目前正指揮衛戍軍死守東都。東都留守樊子蓋已請求西京出兵支援;至於西京是否出兵;何時出兵;目前一無所知。滎陽已遭到叛軍的攻擊;虎牢已失陷;估計通濟渠也已斷絕;至於郇王楊慶是否還在堅守滎陽;目前也一無所知
陳稜再一次感激崔弘升。在訊息獲取上;他這個江左籍的衛府高階軍官遠遠比不上博陵崔氏這等底蘊深厚的超級豪門;而豪門世家之所以能在危難時刻或者命運轉折關頭;屢屢做出正確決策;正是得益於訊息的獲取。陳稜本來對東都局勢、黎陽局勢乃至南北大運河的局勢知之甚少;所以他只能把黎陽做為南下平叛的第一目標;以打通永濟渠為首要任務;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了;但現在他知道了;不要說東都戰場他不能輕易涉足;就連黎陽都是這場風暴的關鍵所在;他同樣不能冒冒失失地衝上去。
當然了;崔弘升並不是他的政治盟友;此刻之所以告訴他這些訊息;無非是想讓陳稜做出正確的決策;而這個決策不但有利於陳稜自己;有利於他崔弘升;亦有利於推動這場風暴向聖主所需要的方向發展。
從崔弘升告之的訊息中可以看到;東都這個政治中心目前只剩下了象徵價值;其“核心內容”包括皇城內的中央諸府、宮城內的皇后嬪妃以及文武百官都已轉移至安全地方;如此一來;東都即便失陷了;中央還在;政治中樞也還在繼續運轉;損失已經有所控制;風暴結束後大不了在廢墟上辦公或者於脆再遷回西京而已;如此一來聖主和中樞在政治上就贏得了一定的主動;在軍事可以放開手來打;把東都打成廢墟都能接受。也就是說;這場風暴如何結束其實不在於戰場上的勝負;而在於利益上的博弈;所以現在東都局勢無論怎麼惡化都在允許範圍內;只待各大貴族集團達成了政治妥協;開始收官之戰了;各地救援軍隊也雲集而至了;接下來就是畢其功於一役;一戰而定。
虎牢失陷;滎陽也就岌岌可危;通濟渠肯定要斷絕;這樣就算收復了黎陽;重新打通了永濟渠;也沒辦法把江左的物資運到遼東戰場;所以二次東征肯定不能繼續了;二次東征結束了。既然二次東征結束了;聖主和遠征軍即將或正在返回;那還有必要急吼吼衝到黎陽;與齊王爭奪功勞嗎?當然沒必要了。
風暴爆發前;齊王遠在齊郡;風暴爆發後;齊王風馳電摯一般呼嘯西進;竟然搶在崔弘升的前面殺到了黎陽;而且之前還在東郡擊敗了白髮賊;解了白馬被困之危;由此可見其速度之快;準備之充足。齊王為何準備得如此充足?齊王西進平叛的速度為何如此之快?做為一個深陷皇統之爭中的親王;在如此敏感時期;做出如此敏感之舉動;其動機就複雜了;就不能不讓人以最大惡意去揣測齊王的真實意圖。
崔弘升的選擇是靜觀其變;而靜觀其變的背後則是利用黎陽“困”住齊王;斷絕齊王進京之路。陳稜的選擇也是如此;他只能靜觀其變。
這就是崔弘升兩次主動致信陳稜並告之眾多訊息的原因所在;崔弘升需要陳稜的“默契”;一旦陳稜“冒失”了;改變了黎陽局勢;崔弘升就被動了;就會被捲進更大的政治漩渦。
陳稜下令;考慮到進入黎陽後有一場艱苦戰鬥;需要將士們有充沛的體能;所以決定在姜裡城休整一天;讓連日行軍疲憊不堪的將士們好好休息一下。
又派遣信使趕赴內黃拜見河北討捕大使崔弘升;相約聯手剿賊;共擊黎陽。實際上就是告訴崔弘升;他願意與其“默契”配合。
又急書河陽;告之尚書行省;幽州援軍已進入汲郡;即將殺至黎陽城下;請中央給予指示。言下之意;齊王正在攻打黎陽;我要不要上去支援?如果你中央命令我去支援;那我就名正言順了;不會落人口實、授人以柄了。
陳稜在汲郡邊境停下了飛奔的腳步;而崔弘升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