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藤椅上,十來個健壯的青年人分散站在各處,手裡都拎著根腕粗的鐵棍。
庭院正中央,放著五個墨綠色汽油桶,三立兩倒。
程老夫人大約是氣著了,兩臂被傭人扶著,正大喘氣,程越阡和程庭甄及程如玉沉默地站在那兒。
至於程如晚和程如清兩姐妹,被四個青年人圍在中間,程如晚臉頰明顯紅腫,程如清則跌坐在地上,臉色發白,滿眼淚痕,雪白的裙子上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瞧著很髒,頭髮又亂,十分狼狽,嗚嗚地哭著。
周知月見女兒被折磨成這樣,心痛又生氣:“蕭讓眉你無法無天,太過分了!”
“我過分?”蕭讓眉冷哼,“覺得我過分?好啊,那你們就報警,等警察來了,我也好好跟他們說一說你這兩個女兒乾的那些齷齪事,看誰倒黴!”
周知月臉一陣難看。
“敢欺負我女兒,就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告訴你們……”蕭讓眉一個個指了指周知月一家子,“這事還沒完!”
正說著,蕭讓眉先瞅見宋羨魚和蕭愛,不過她的目光只在宋羨魚一個人身上,一改方才的凶神惡煞,笑容充滿和藹溫柔,“小魚。”
蕭讓眉孩子似的朝宋羨魚跑過來,牽起她的手走到程如晚和程如清跟前,也不管旁邊那些人什麼臉色,聲音一冷:“道歉!”
“蕭讓眉你別太過分!”周知月想上前,卻被她身邊的青年人攔了下來。
周知月見這架勢,分明就是土匪進村,“蕭讓眉你到底想幹什麼?信不信我真報警!”
“你報,現在就報。”蕭讓眉一點不懼,“看看你女兒做的那些骯髒事傳出去,誰還敢娶!”
周知月牙根咬得咯吱響,她的三個孩子都沒成家,若被外面知道她女兒這般連死人都不放過,不知道要被傳成什麼樣子。
不僅程如晚,就是程如清和程如玉的婚事都會受影響。
想著,她把矛頭對準程庭甄,“二弟,晚晚和清清是你親侄女,你不能不管!”
程庭甄已經知道了宋子明送葬路上的車禍是程如晚搗的鬼,也知道程如晚給宋羨魚投資的服裝品牌使絆子。
若只是使使絆子,他可以當是小孩間的打打鬧鬧,可是在送葬路上安排一場事故,一個弄不好就會出人命,程庭甄一向重情,心腸軟,也好說話,不過這一次,他沒幫著周知月說話。
“二弟!”周知月提高聲音。
程庭甄說:“晚晚做錯了事,道歉也是應該的。”
“可她已經打了晚晚,還不夠?”周知月見程庭甄是冷了心腸,又看向程老夫人,“媽……”
“這事誰說話都不好使。”蕭讓眉聲音冷漠,不過程老夫人到底是長輩,她多解釋了一句:“您剛才已經聽說程如晚都幹了些什麼,居然在小魚養父的送葬路上動手腳,這是人乾的事?當時我聽到送葬車隊遇到車禍,十幾輛車追尾,您知道我多擔心害怕麼?小魚又懷著孩子,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
“還有那個程如清,害死暖暖,雖說暖暖不是我親生的,可她害死暖暖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暖暖是我女兒,她們這姐妹倆害完暖暖又來害小魚,換成是您,您能忍得了?”
“總之我不能忍!”蕭讓眉說:“她們今天必須道歉,不僅向小魚道歉,還得去小魚養父墳前磕頭認錯!”
這時,坐在地上的程如清忽地嘔吐起來,吐出來的東西跟花生醬一樣不堪入目,蕭愛跟著胃裡一陣翻騰,趕緊撇開眼。
周知月看見程如清一張臉白成紙,又見她吐個不停,眼眶都紅了,想上前,卻又被攔住,於是把充斥怒火的目光落向蕭讓眉,“你對清清做了什麼?”
“不過是給她吃了點花生派,怎麼,這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