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諾的話，如子彈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釘在李婉的腦海中。
她霎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她就這樣直愣愣看著張雲生，這看了半輩子的人，突然覺得陌生。
張雲生臉上不見驚慌，竟然還面帶微笑。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身上被踹的腳印，站直身體，哪還有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
“你……”
李婉錯愕的看著張雲生，三秒之後才反應過來，“你竟然騙我！”
話還沒說完，她的巴掌已經往張雲生身上落下。
可此時的張雲生已經不是之前的他了，那巴掌剛打下去就被阻攔了。
張雲生狠狠捏著李婉的手，“打了這麼多年，你還沒有打夠嗎？”
說完他用力將李婉的胳膊甩開，甚至用腳踹了李婉一下。
那一腳下去，剛站起來的李婉又重新倒在地上。
“你竟然敢打我？”
李婉捂著自己的臉，哭了沒兩聲，撲上前去就要再次打張雲生。
“你煩不煩？”
以往畏畏縮縮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煩，他用力推向李婉，將李婉推倒在地，伸腳上前猛踹。
“我忍你這麼多年，也夠了！”
李婉抱著自己的肚子，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我懷不上孩子，是你下的藥？”
“紫河車這個偏方也是你招的傭人提供的？”
“那大師也是你找來的？”
一句一句，雖然是問句，可李婉的語氣中全是肯定。
她想不明白，她跟了半輩子的男人，竟然一直在騙她。
為什麼？
怎麼會？
太可笑了，她半輩子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裡。
“所以，傷害張若卿，主謀也是你！那天我回來，恰好能看到張若卿的綜藝節目，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哈哈哈哈！”
李婉嘴角帶笑，眼角卻在流淚，淚流滿面的樣子，說不出是可憐，還是可恨！
“你跟我說你被股東欺負，也是騙我的？”
“不，也可能是你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李婉只是沒有往這方面想，可事到如今，她將以往所有不對勁的地方，全想起來了。
她笑的越來越大聲。
那笑容，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蠢，還是嘆自己傻！
張父張母看著眼前的李婉，又看向判若兩人的張雲生。
“雲生，你……”
張雲生聽見動靜，才停下腳，看向張雲起。
“哥，我怎麼了？”
話說的雲淡風輕，還彈了彈自己的衣角，頗有一股子淡然的勁兒在。
那股子淡然，讓他們都感覺陌生。
張雲起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張雲生。
自他記憶以來，這個弟弟就，做事畏畏縮縮，總是躲在別人身後。
就連父母在世時，都看著他搖頭嘆息。
股東們提到他，也是欲言又止。
他一直以為，他就是這樣。
可沒想到，今天才發現，他這樣都是，裝的！
一裝，竟然裝了這麼多年！
裝久了，他還能分辨出來，哪個是真正的他嗎？
“你這是為何？”
張雲起想不明白。
張雲生到此時了，卻仍能笑出來。
“為何？大哥還不明白嗎？”
“我當然是為了錢啊！”
張雲生笑容裡多了些殘忍，“你當為什麼老爺子老太太不願意將集團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