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他,可以用“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來形容嗎!
小時候的他,明明就是個孤僻整潔到令人討厭的沉默小男童,長大了以後卻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人前的他依然優秀,人後的他卻完全的脫軌走調。
他是真的對這些受刑人有愛心嗎?還是隻是來沽名釣譽的?
像他這樣一個看起來冷漠的高知識分子,真會對這些犯了錯的受刑人寄予同情嗎?
她真的不瞭解他,她只瞭解自己的肚子,因為她的肚子好餓好餓,不停發出抗議的腹鳴。
她是很樂意幫這些受刑人寫家書啦,可是也要給她吃飽再說啊,她餓著肚子,真是寫起字來也會發抖。
“小妞,你是安律師的女朋友?”一名頭髮灰白的老受刑人坐在飛鳶面前,笑盈盈的問她。
年輕時犯了錯的他,讓歲月洗去了原有的戾氣,長年的牢獄生活已經讓他變得心平氣和了。
“不是、不是!”飛鳶連忙否認,也不知道自己幹嘛否認得那麼急,還熊熊寫錯一個字。
“小妞,你不必搖頭搖得那麼快。”老人家老神在在地說,“安律師從來沒有帶女孩子來過這裡,你是第一個。”
她一怔,停下筆。“他常常來嗎?”
“過去他有回來臺灣一定會來,還會從美國寄教學錄影帶給想看的人。”老人家笑眯眯的說:“有一次他還寄了件羊毛衣給我,真是有心。”
“他為什麼要寄羊毛衣給你?”飛鳶不由自主的揚起長睫,好奇的問。她的胸腔竟微徽的發燙,期待著老人說出她想聽的答案。
老人家得意的說:“有次他來,看我冷得發抖,我說捨不得穿死去兒子送給我的羊毛衣,怕穿壞了,他就寄了件新的給我,要我套在兒子送的那件羊毛衣外頭穿,這樣就不會把兒子送的羊毛衣穿壞了。”
“哦——”她長長的應了聲,頓時陷入沉思當中。
看來她是誤會他了。
如果他只是想沽名釣譽,他不必對這些老人家這麼用心,他是真的把這些受刑人放在心裡吧,否則他就不會犧牲寶貴的假期來這裡了。
她決定了,從現在起,她要收回以前對他所有不好的評語,她要鄭重的重申,安律人是個刀子口,豆腐心的好律師,他只是嘴巴壞了一點,其實他的心,軟得像棉花糖一樣。
相較起來,中午她竟然還跟他計較他吃了她的炒飯,她還真是小家子氣沒有格局喲!
下午六點,他們步出監獄,天際已經出現美麗的晚霞,車水馬龍的街頭亮起了幾盞霓虹燈。
“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安律人一上車便直接下來的行程。
“好。”飛鳶微笑點頭,她表面鎮定,實則在心裡大大的歡呼了一聲。
唷厚!終於聽到她最想聽的話了。
現在的她餓得兩眼昏花,不可能等回到家再吃,再說,希希留的紙條上面也寫得很清楚,要她午、晚餐自理,可見就算她趕回去也沒飯好吃,還是先在外面解決。
“你想吃什麼?”她興匆匆地問,基於對他的感慨,因此她的語氣裡出現了少有的溫柔。
能把受到世人忽略的受刑人放在心裡,這不是尋常人做得到的,現在的安律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提升不少。
“紅豆粉圓。”他剛毅的英挺臉龐一徑的雲淡風輕。
“什麼?。她的俏臉瞬間添上幾道黑線。
她就知道她不必對他的吃食抱太大的期望,他總是“零食第一、正餐第二”,她別妄想他會帶她去什麼高階餐廳吃一流的料理。
所以當他把車停在新士林夜市附近時,她也沒有多大驚訝。
“粉圓?”她斜眼睨他,再次確認……正確的說法是,希望他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