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考生們在他們又嫉又羨異常複雜的目光下魚貫而入,領了號牌,一一進入自己的號房,準備迎接連續三天的“監禁”。
葉小天看了看自己的號房,小小一間屋子,前門臉兒是完全敞開的,一覽無餘,號房裡只有一張蜷縮著才能睡下的床,隔著一尺遠就是擋在門口的一張書桌,中間只有一尺寬。右手邊牆角處有隻馬桶,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葉小天把他被衙役檢查的七零八落的大包小裹扔在榻上,在床沿上順勢坐下,心道:“三天啊,這麼長的時間。真是難熬!”
這時候,貢院內巡弋的兵丁絡繹不絕,院落四周又建有竹樓,有兵丁站在高處監視內外,還有巡視的吏員一步三搖,像看賊似的盯著每個考生打量,如此氛圍,許多人都緊張起來,有些心理素質不過關、一考試就怯場的考生剛坐下沒一會兒,就臉色蒼白頭冒虛汗。被巡視的吏員發現,招呼衙役過來兩個人攙一個,把他往肩上一搭,就送去求醫問藥了。
可另有一些學霸型人物,卻是越逢考試越興奮,坐在那兒熱血沸騰,滿面紅光,彷彿即將衝上戰場建功立業的大將軍,又或者馬上就要掀開蓋頭、吹熄蠟燭、寬衣解帶鏖戰通宵的新郎倌。比如徐伯夷……
又過了一陣兒,遠處響起一通鼓聲,試題開始發到一個個號舍,貢院裡頓時肅靜下來。葉小天拿起試題展開一看。卻是十道墨義,五道疏,五道注。雖然他學的東西雜而無章,但要他答卻也答得出來。只是要說精彩那就未必了。
可是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不管能否考上,總要全力以赴才是。是以葉小天十分用心。三天時間十道經義,時間其實是很充分的,所以葉小天也不著急動筆,他一邊研墨,一邊認真地思索起考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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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花啪地一聲,熄滅了。
水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她和夏瑩瑩、展凝兒胡亂地倒在大床上,展凝兒猶自呼呼大睡,瑩瑩姑娘像條八爪魚似的,雙腿絞著展凝兒的身子,腦袋拱在自己懷裡,雙手卻伸在床欄縫隙裡,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擺出如此古怪的造型來的。
水舞被夏瑩瑩壓得身子有點兒發麻,便抽了抽身子,夏瑩瑩被她弄醒了,揉揉眼睛,迷迷瞪瞪地坐起來睜眼一看,頓時驚呼起來:“啊!天都大亮了!小路、小薇,你們兩個死丫頭怎麼不叫我……”
她這麼大聲一吵,把展凝兒也吵醒了,展凝兒坐起來,兩人互相看看,夏瑩瑩一臉驚訝地道:“啊!二姐,你什麼時候睡到我家來了……”
展凝兒只覺頭痛欲裂,她撫著額頭無力地呻吟一聲又倒了下去,遮著眼睛擋著明亮的陽光,說道:“傻丫頭,這是我家好不好……”
“你家?啊!我什麼時候到你家來了?”
夏瑩瑩四下看了看,一扭頭又看到了睡在床裡的水舞,她呆了一呆,突然傻笑起來:“哈!我想起來了,對對對,這是你家……”
水舞愕然看著夏瑩瑩,心道:“這位姑娘的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
展凝兒稍稍移開擋住雙眼的手,正看到水舞古怪的眼神,便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無奈地道:“你不用奇怪,瑩瑩一向如此。她這裡頭……缺根弦兒。”
三個女人匆匆起來梳洗打扮,早就侍候在外頭的安府丫環聞聲入內幫著三位姑娘好一通忙碌,總算是擺脫了她們女酒鬼的頹廢形象。
這時,又有下人來報,說是夏家有幾位兄弟一大早就來了安府,要接瑩瑩姑娘回去,夏瑩瑩一聽馬上對展凝兒道:“二姐,那我走了。”
展凝兒道:“你不用過早餐再走嗎?”
夏瑩瑩道:“不了,昨晚酒喝多了,現在我的頭還昏昏沉沉的,根本沒胃口。”
展凝兒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