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低聲安慰,“娘,您別太執拗了,金玉公主前來確實……搶了本該屬於您的位置和權利,但她同時帶來的還有鸞國大軍,這些大軍和錢財可幫助我們齊蘭走出難關,您的犧牲是值得的,齊蘭國每一人都會記得您的。”
二夫人哪是那種憂國憂民、肯為國犧牲之人?哪怕是齊蘭國滅了她都不在乎,只要自己的地位權利不受牽扯就好。“那個賤人!那個賤人!本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口中狠狠咒罵著。
北申譽前來,對不羈猛恭敬道,“二公大人,盟主喚您過去。”
不羈猛見看了一眼不遠處面色鐵青的父親,只能嘆了口氣,囑咐一旁的侍女們好生照顧母親,而後轉身離去。
夏初螢感受到了惡毒的目光,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如此憎恨她,又有誰會毫不顧忌、明目張膽的怒視她,不過她不在乎。在鸞國時她高高在上,在齊蘭就會看人臉色、卑躬屈膝?笑話!
不羈丹一直愣愣站在原地,睜大了眼看著跑馬場中央所發生的一切,看到三哥的成功和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種震驚無法用言語表達。
歡呼的人群中,不羈卿癱坐在地上,一旁是雲浮低下頭輕輕蹭他的肩,眼前滿是族人們的歡呼、敬畏,不羈卿那滿是迷霧的心竟逐漸晴朗起來,就好像在迷宮中莽撞地碰壁了二十一年,今日方才走出重見天日一般。
“這就是……成功?”不羈卿伸出手,修長帶著沙土的手在眼前,慢慢捏成了拳,而後緊緊捏緊。“這便是成功的喜悅!?”他喃喃自語的同時,雙眼慢慢眯起,長長睫毛交錯,將瑰麗的眸子掩蓋。
無人能見到,本清澈的眸子此時竟逐漸瀰漫了一層雲霧一般,讓人再無法透過那眸子窺其內心。
不羈卿突然笑著搖了搖頭,再次睜開的眸子帶著無人發覺的冷意,“原來,只要不用顧忌其他,向著目標無所不用便是成功?初螢,我好像知道你的意思了。”他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好想是說給自己聽,但聲音卻淹沒在族人們的歡呼聲中。
遠處,秦詩語也是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公主殿下,三公實在是一鳴驚人,他竟將雲浮馬的心裡揣測得無比透徹,拿捏了雲浮馬的每一分恐懼、每一絲脆弱,三公真乃神人。”
夏初螢卻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哪是什麼神人,本宮也能將其揣測得明白。”唇角帶著譏諷,更是苦笑。
秦詩語還以為因自己誇獎而令公主殿下吃醋,心裡一邊打笑著公主,嘴上忙道,“論起智慧,自然是我們公主才是佼佼者,若公主殿下自稱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而三公此番,還不是公主殿下教導有方?”
初螢噗嗤一笑,“詩語,你何時也學會了拍馬屁?本宮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不羈卿也並非能猜透雲浮馬的內心,而是……”初螢的視線重新看向跑馬場中央的不羈卿,唇角的苦笑加深,“而是將自己,想象成雲浮馬了而已。”
別說秦詩語,周圍人都嚇了一跳。
彩蝶忙問,“公主殿下,奴婢愚鈍,大膽猜測您口中所言,您的意思是,三公之所以將馬兒的恐懼揣摩得透徹,是因為三公本人也經歷過如此恐懼?”
初螢的苦笑慢慢收斂,精緻的面容慢慢沒了表情,高深莫測,“是的,就是因為自己曾遭受過如此恐懼,才對恐懼心理瞭解得如此明白,才能根據恐懼的每一層面加以巧妙利用控制。”不羈卿如此,她夏初螢又如何不是?遙想那處在恐懼中的日日夜夜,至今難以忘懷。
秦詩語嘆了口氣,“公主殿下別太難過了,想來三公大人也是因禍得福,三公雖沒有強健的體魄卻有縱人的本領,將來也會闖出一番天地的。”
而事實上,真就被秦詩語這無意之語說中了,若干年乃至幾十年後,草原上有一傳說——“玉面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