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自己裁縫店,沒有工夫做飯,都是我回來做的。”二姑手裡拿著雞蛋餅,回答的有氣無力。
“那侯俊哩,他不上班,也沒有裁縫店,她不能做飯嗎?”三姑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
二姑看了侯俊一眼,沒有說什麼,侯俊卻不樂意了。
“你見誰家的男人在家裡燒火做飯伺候女人,燒火做飯的男人都是沒出息的人,叫我下廚做飯,你們都是咋想的?”
“我爹每年過年都給我們做飯,我大哥二哥也都會做飯,你說他們都是沒出息的人?不是我吹牛皮,我覺摸著我爹和我大哥二哥都比……”
“三妮兒,就你話多,你趕緊吃你的飯吧,這麼好吃的韭菜還堵不住你的嘴啊。”
奶奶怕三姑說出什麼過頭的話,讓侯家兒子臉上過不去,出言打斷了三姑。
吃完午飯,爺爺去給張家二嬸子揚場,叫我爹去我們的場裡翻麥子。割下來的麥子,從地裡運到場裡後,攤開來讓太陽暴曬,中途要把麥子翻個過,讓挨著場面的麥子也被太陽曬著。
自從土地分開後,每到過秋過麥,我們家和張家二嬸子家合夥打場。她們家裡沒有牲口,每次打場,都要用我們家的小騾子拉碌碡。小騾子挑人,成奎使喚不了小騾子,都是我爺爺去給他們家碾場。揚場的時候,爺爺和成奎一個人拿著木鍁揚場,一個人拿著大掃帚,清掃糧食上面的浮糠和柴草。
本來,張家二嬸子家的麥子昨天中午就碾好了,昨天中午聚好場後沒有風,不能揚場,我爺爺就回來割麥子了。今天中午有風,能揚場了,爺爺去給張家二嬸子家揚場,揚完場再回來我家的麥子就曬好了,正好可以碾場。
三姑在家裡沒事兒,就跟著我爹,一起去場裡翻場。在生產隊的時候,村裡每個小隊只有一個大場,秋麥天也能忙得過來。土地分到各家各戶後,大場被劃分成了幾個小場,三四戶人家合用一個小場。
自己做主種地後,村裡人的勞動積極性提高了,糧食產量增加了。再加上各家開荒種田,幾家合用一個小場就不夠用了,人們就經常會因為打場鬧矛盾。爺爺奶奶不想老是因為打場和別人吵架,就和楊子一起,在河灘上的老楊樹林邊上墊起了一個打麥場。
新墊起的打麥場只有我們兩家,場面也很寬闊,四周都是空地,可以垛穀子麥子。一家用一天綽綽有餘,再也不會因為排期打麥而煩惱,用起麥場也不用急慌慌的了。
昨天楊子家才打了一場麥子,一下子割不了多少麥子,今天一天打麥場都可以歸我們家用。我爹和三姑翻起場來也不著急,一邊用木杈子翻著麥子,三姑一邊和我爹閒聊。
“二哥,你有沒有發現侯俊越來越討厭了,我越來越不待見他了。你說二姐都懷孕了,他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二姐,也不聽二姐的話,真不知道二姐咋就相中他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你討厭不討厭不重要,他是你二姐選中的人,只要你二姐不討厭他就行了。你的討厭待見都不重要,你待見他了離他近點兒,不待見了離他遠點兒。不管你咋討厭他,都不要跟你二姐說,平白無故的給她增加煩惱。”
:()醜人多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