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此時已經坐起來了。嘉莉無處可藏。
她跳了起來,衝入嘉莉的懷中,完全不給嘉莉思考的機會。
稚嫩的雙臂緊緊抱住嘉莉的脖子。這個叫珍妮的小姑娘開心地叫道:
“你真的活過來啦!凱瑟琳姐姐!”
第一章 來自遠方親人的信
春天的甘霖滋潤了乾渴的根鬚,催生柔嫩的新芽。少女般溫柔的和風為灰敗的山林披上新裝。薄冰殘雪早已消融,隨河水潺潺流向北方。
一輪紅日冉冉初生,彷彿陽光也可以是涼爽的。牛和人卻都已揮汗如雨,在他們中間,沉重的鐵犁割裂大地的同時翻出溼潤的泥土。
清脆的馬蹄聲穿透薄薄的霧靄。沒多久,騎手和他的駿馬便進入了人們的視野。他們輕盈地來到正在監督他人工作的管家跟前,開口之前首先禮貌地脫帽致意。
“我的先生,敢問您可是紐芬村的管家,約翰·穆勒先生?”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騎手從懷中取出信件,俯身交給穆勒先生。
信封上的封蠟瞬間擊破了穆勒先生那一貫的嚴肅。他叫住已踏上返程道路的騎手,熱情地邀請他前往自己的茅舍,喝杯酒解渴。未等騎手開口,那匹聰明的好馬兒識出了“酒”的發音,適時地打起了響鼻。
騎手不禁失笑,告了一聲“打攪”。
穆勒管家指點道:“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請您先行一步。只要沿著這條最寬闊的道路進村,一直走到盡頭,我的家就在預留給教堂的空地旁邊。我的女兒正在家中,她會熱情地招待您。”
於是騎手暫時放鬆他作為送信人一直緊繃的神經,由他的坐騎馱著走向短暫的休整。當他離開農田,剛剛越過第一間農舍,一聲驚叫讓打斷了他前進的腳步。
“托馬斯?!”一名男子從農舍屋後奔出,“上帝保佑,真的是你!”
送信的騎手遲疑地打量了許久,終於爆發出驚喜的喊叫。
“馬克!”
騎手隨即翻身下馬。兩名多年不見的老友緊緊擁抱。
“自從你辭去侍候我主人的工作,咱們就再沒見過面了。”騎手感嘆地拍著老友的肩膀,“對了,你們家不是一直住在謝瓦利埃莊園?為何搬到這裡,一座我頭一次聽說的村莊?”
馬克奇道:“你來紐芬,必然經過謝瓦利埃,難道沒有聽說?”
見騎手仍然一副懵然不懂的樣子,馬克長嘆一聲,無奈中還有些憤恨。
“當年我舍掉了每年10個蘇的報酬,就是為了回來繼承父親的遺產。結果等我回到了謝瓦利埃,領主卻把我的土地重新租給別人!害得我成了無地的勞動者,只能靠打短工養活自己。”(注1)
騎手憤怒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聖伊西多勒在上!我明白你為什麼憤憤不平了。可你是農奴,租種父親租種的土地,繳納父親繳納的地租。只要交了遺產稅,領主就沒有權力剝奪你的土地!他憑什麼?!”(注2)
馬克冷哼一聲:“就憑他是領主。偉大的謝瓦利埃老爺要提高地租,而我承受不了,於是落到現在的下場。這年頭農民總是比地多的,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不少。去年夏天騎士謝瓦利埃老爺從他的封君那裡得到了這塊封地,把我們這些人大概五十多戶趕了過來組建了新的莊園——趁機還收了每家一筆‘安置費’。我的老爺,智慧屬於你。——紐芬紐芬,不就是‘新’的意思麼。”(注3)
聽聞老友重新獲得了土地,騎手鬆了口氣,卻更加困惑:“新建的莊園土地一般都很充裕,你們應該高興才對啊。而且這裡距離謝瓦利埃也不遠,領主又是同一個,你們並不算被趕出了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
“呸!別提了!”
馬克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