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萬口子,指著運河發財的人,不知凡幾。王爺要修鐵路,自然要動了這幫人的飯碗子,他們能不拼命嗎?”
宋敏求聲音越來越高:“王爺,恕老朽直言,無論是陷害晏幾道,還是朝中吏部的動向,都是小事情。運河上的這幫人,是惹不起的,別的不說,兩京多少張嘴?每年近千萬石的漕糧,都要透過運河輸送,假如有朝一日,這幫人突然切斷漕糧,朝廷上下,都要捱餓啊!王爺,你本事再大,還能變出上千萬石的糧食嗎?請恕老朽斗膽直言,王爺,你還是和那些人講和吧,萬一真的鬥到了刀刀見骨,你未必能討得便宜,而且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餓死呢!老夫已經是罪孽深重,真是不想看到天塌地陷,蒼生塗炭的那一刻啊!”
……
“師父,這個宋敏求所說基本屬實,我們的確遇上了強勁的對手!”就連一貫膽大包天的章都這麼說了。
他們這些日子沒有閒著,從土地入手,追蹤到了柴家,接著又根據一些金流,生意往來,查到了運河的漕幫,又查到了長江的航運船東,航運背後牽連的就是商品生產,還有金融,東南士紳,甚至包括靈隱寺的和尚,以及東林書院……整個一大片,呼之欲出!
在主張修鐵路的時候,王寧安就想過,會觸怒一些人的利益。他當時和手下的謀士推演過,最好的結果就是他迅速修好了,而其他的勢力沒有反應過來,等鐵路執行起來,他們再反對,什麼都晚了。
這當然是最理想的狀態,可問題是為了能透過鐵路的建設,報紙開足馬力,宣傳鐵路的好處,那些耳聰目明的人,不能視而不見。
想一想,僅僅是晏幾道的案子,京城還有麻煩,王寧安幹嘛大老遠跑過來,放著一大堆學生不庇護,他腦子有病啊?
顯然,王寧安沒有糊塗,有人設計晏幾道,就表示被鐵路觸動的那幫人開始反撲了,沒有王寧安坐鎮,光靠著幾個學生,未必鬥得過人家!
算起來京城都是小戰場,這才是要命的地方呢!
章又道:“師父,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早就想發難了,原來他們估計,師父不會離京,就用吏部考察,把師父拴在京城,沒法脫身……然後好從容不迫,對我們下手!用心何其毒也!”
王寧安也感嘆點頭,“這麼多年,我早就想對東南下手,結果都因為事情絆住了手腳,而且當初所託非人,錯用了韓絳……如今東南的這夥人,已經長成了氣候,手上的力量可不弱啊!”
章一拍胸膛,大笑道:“那又能如何!他們還敢翻了天不成!師父,莫非是你老人家上了年紀,心慈面軟,下不去手了?”
“放屁!”
王寧安豁然站起,“別看你驢高馬大的,就你這樣的,我能打十個!”
還真不是王寧安吹牛,這些年他雖然不用衝陣殺敵,但是功夫一點沒有落下……倒是章,有點被掏空的意思了。
“師父,你鬥志昂揚,弟子就放心了,師父說吧,咱們從誰下手?”
“當然是柴家了。”王寧安輕笑道:“他給了宋敏求30萬貫,好大的一筆賄賂,本王當然要查柴家的賬目了!”
章有點遲疑,“師父要不要這麼猛啊!柴家那可是有丹書鐵券,除非謀反,沒法治罪的,賄賂官員,貌似不是什麼罪名,可拿不下他們啊!”
“丹書鐵券?”
王寧安冷笑道:“你是不是戲曲看多了,那玩意不是保命的,而是催命的,想殺你,兩個丹書鐵券都保不住腦袋!”
第918章 文明執法
“東南的世家根深蒂固,非同小可。”
陳順之向王寧安介紹著情況,作為重要的謀士,如此大戰豈能缺席!
“大宋立國之初,雖然掃平了東南,結束了諸國林立的局面,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