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父母對子女的教育再精心,但自己心不正,貪念私慾過重,再好的教導也無甚用處。您看四哥,一出生受寒毒侵困,若換了其他人,早偏狹憤激,怨恨蒼天不公了,四哥卻是寬厚博大,待人以仁,可見天性也是很重要的。——父親和母親都是胸襟寬廣豁達的人。”
蕭琮向她遞了個贊色。
蕭昡想起呂氏外柔內狡,不由點頭,怒色道:“那孽障是受了他生孃的影響。”
呂氏已經被圈禁,一輩子都要受幽禁之苦,但蕭昡想起這女人明裡溫順暗裡狠毒仍是心中發寒,若非給呂家留兩分面子,早了結了她。
蕭琰轉頭問四哥:“呂家那邊……有沒有涉入?”
蕭琮還未說,蕭昡已經森然冷聲,“呂氏心狡謹慎,下毒之事瞞著呂家。但那孽障暗中謀世子之位,呂家卻是有份。”
蕭璋既被他處置,呂家在軍中的位置當然要動一動。
蕭暻和蕭璋被處置後,蕭昡對河西軍的將領進行了較大的調整,呂家漸漸在這些調整中被替換出去,但理由是充分周全的,呂家人退出也退得體面。呂家知道呂氏和蕭璋之事,只慶幸家族得以保全,又哪敢有怨言呢?——那是毒害世子的大罪,蕭氏沒要他們呂家的命已經是顧念呂家過往的功績了。
“……對呂家從寬處置,這還是你四哥提出來的。”蕭昡欣慰的道。
當然蕭琮不這麼提,蕭昡也會這麼處置。呂家雖出身寒門,卻是世代武將,從先祖遷入河西起,在河西奮戰,積功累累,在河西軍中甚有威德。呂氏和蕭璋所做之事,蕭氏不能對外宣揚——媵室毒害嫡子,兄弟鬩牆,這是家醜,傳出去對蕭氏威望也有損。而對呂家處置太過,外人不知情,還道蕭氏薄情,軍中難免生寒,對河西軍的忠誠和穩定都不利。——蕭琮能清晰看到此點,並理智處事,不以私怨廢公,蕭昡當然欣慰。
這其中的道道蕭琰一想,當然也明白了,說道:“四哥仁厚,是河西之福。”
蕭昡大笑。
蕭琮也笑道:“阿琰嘴上抹蜜呀。”
蕭琰正色,“我說的是實話。”
上位者不一定要冷酷。
蕭琰覺得,她四哥溫仁寬厚,這挺好。
蕭昡撫須道:“我是擔心你四哥寬仁過度。”
統兵可不能寬仁,所謂慈不掌兵,這是至理。
蕭琰肅然道:“四哥是仁,但非濫仁。賞罰分明是仁;當嚴則嚴,絕不姑息,這也是仁——是有利全域性的大仁。四哥寬仁憫下,得將士戴歸心,又以大仁統軍,自是能使將,能令兵,能治軍。”
蕭昡再次大笑,笑得極為暢快。
蕭琮眼中也溢滿笑意。
蕭昡笑道:“你是你四哥的知己啊。”
蕭琮便是如蕭琰所說的,這些年以寬仁憫下待人,以大仁治事,七八年下來在軍中已積累了頗高的威望,都說世子仁能憫下,寬而不縱,當嚴則嚴等等,沒有將領再因為他缺乏武力而小看他,都說大都督後繼有人。兒子為此付出多少辛苦,蕭昡當然清楚,而以不能習武之軀得到軍中將領的認同,也證明了他的能力。蕭昡有這樣的世子,當然高興。
而十七與她四哥分別這麼久,卻能以短短兩語精確概括她四哥,足見兄妹的感情和互相瞭解。一雙兒女都這麼優秀,彼此感情又這麼深厚,蕭昡當然開心。
在這開懷大笑中,親手處置長子的痛鬱似乎也去了一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