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忖度沈清猗莫非是生她氣,氣得胃口都不好了?心中在意,便關心她。
沈清猗知道她在家宴上分心自己,心裡微感熨貼,卻不抵心中傷楚,冷看她一眼,“被你氣飽了,粥往哪塞。”
蕭琰暗自叫苦,心想粥塞不下,牛**不佔地方,應該塞得下。心裡盤桓著,呆立了一陣,見時間差不多,便拉了下沈清猗的袖子,“姊姊我們出去吧。”
沈清猗扯回袖子,當先出房。蕭琰跟在後面道:“姊姊,東西在我房裡。你是在書房坐,還是……”話沒說完,沈清猗已徑直走向東廂。
蕭琰眨了下眼,便不說話,只向後做了個“不用跟進”的手勢。
白蘇和赤芍便侍立在東廂迴廊下。
沈清猗過讌息間,入內寢,坐到窗邊小榻上,斜著頭看欞格窗上的窗紙。
蕭琰曲身從榻櫃裡取出自己記的《藥聞錄,獻寶似的遞給沈清猗,“姊姊,你看,怎麼樣?”
沈清猗翻開綾封札面,便見內頁上有蕭琰的題字:藥聞錄。她唇一彎,拿在手中翻開,一目十行的瀏覽,只覺心口的痛楚又被這札記中透出的心意熨貼了一些。
她合上札記,側眸看著身邊的人,“阿琰費心了。”說話時清眸不復冷,透出柔柔的光。
蕭琰語自赤誠道:“為姊姊費心是應該的。姊姊喜歡好。我再費心也是樂意的。”她見沈清猗不再冷眉冷眼對她了,心裡高興,眼眸更見耀亮,臉龐神采奕然,秀色奪人。
沈清猗抬手想撫她臉,手到中途卻落到她衣襟上,撫著交領上的青錦鑲邊,看著她的眸子,柔聲道:“阿琰待我如此,我心歡欣。”
蕭琰呼吸滯了一下,“姊姊……”她陡然覺得沈清猗看她的眼神彷彿有著深刻的感情,但下一瞬,她覺得自己錯了,因為那雙眼寒光凜凜,彷彿冰刀子對著她!沈清猗手指一攥,揪了她衣襟,冷寒的聲音一字一頓,“記得去長安,別再,酒後,亂性!”
蕭琰想仰倒哭,怎麼又提這事啊!
她神情垮下來,“姊姊你放心,我真的不會了。”
見沈清猗斜眉冷笑的樣子,蕭琰覺得要表現出誠意,便發誓道:“要再有這事,罰我……嗯,摔馬跌死。”不對,赤風怎麼可能摔下她?算騎別的馬,也不可能跌死她啊,這個誓不誠,重來,“天雷劈死?”這個也不靠譜,老天可不會為了她專門劈道雷,太看得起自己了,“被姊姊毒得死去活來?”說著噗聲笑出,玩笑道,“那姊姊毒死我吧。”
沈清猗冷笑,“別以為我不會。”
蕭琰笑著點頭,“是,是,你會。”忽地又搖頭,“還是不了,姊姊毒死我,得多傷心啊。”
沈清猗哼一聲,“我才不傷心。”
蕭琰才不信她的話,忽又拍額頭,“咱們說什麼呢?根本不會有這種事啊。——唉,姊姊,你信我,我真的不會再跟李……咳,跟她那樣了。”她怎麼會跟李毓禎再有瓜葛?是嫌麻煩還不夠大嗎?母親說過,世上最麻煩的事是感情,她跟誰沾惹感情也不能跟她沾呀!
蕭琰這話說的很是真誠,見沈清猗眸色緩下來,不由暗籲口氣,心想:這事該揭過去了吧?
沈清猗將《藥聞錄拿在手中,站起身來,道:“你四哥應該宴散回承和院了。跟我一起過去。你的吐蕃見聞還沒說完呢,去謐齋說,省得對你四哥和我說兩遍。”
蕭琰道:“好。——我讓虞香熱了兩杯牛**,姊姊用了再走吧。”
沈清猗道:“你先換衣。”
蕭琰見她沒拒絕,料想她的氣應該平順了,手腳便輕快了,解了腰帶,將吃過酒宴的袍子脫下。
沈清猗開了衣櫥,替她選了件淡素的寬袖大袍。因為“商娘子正病著”,蕭琰便不好穿顏色太鮮的衣服。其實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