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蕩蕩走了,尉遲亭從東廊出,跟隨出了院門。
安葉禧行禮送走人,才關上院門轉身,見自家郎君立在廊上,那雙深黑的眸子看著她,像是在打量一尾魚,琢磨著從哪下刀。
安葉禧一個哆嗦,立時飛撲上去,扒著蕭琰的衣袖嚶嚶嚶,“郎君,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
蕭琰“呵呵呵”,伸手在她脖子上砍了一下,“看見你死了,懂麼?”
“懂懂懂!”安葉禧雞啄米似的點頭,伸手從腰下扯出根粉紅飄飄的絲巾,嚶嚶嚶擦著不存在的淚水。
蕭琰眼角一抽,真心覺得白瞎了她這身英武的箭袖袍。
被安葉禧這麼滑稽的一鬧,蕭琰的鬱氣倒是去了幾分,轉身進了屋,皺眉心裡忖著,李毓禎若再有下次,她真跟她翻臉,否則,以後沒法收拾了。
但她進屋的時候終於沒忍住舔了下唇,心裡咕嚨了句:真是櫻桃味。
李毓禎這會騎在馬上笑意盈盈的,她會告訴蕭琰袖裡揣了櫻桃純露做的口脂,象牙旋筒裝著,進入榆林前趁她不注意拿出來抹了口唇嗎?
李毓禎眉梢眼角都在笑,淨白修長的手指抹過自己的唇,覺得蕭悅之的味道真是好。
她這般挑逗吻她,不信蕭悅之沒動心。
算她把持住沒動心,但真的一點情.欲都沒動?
蕭悅之修的又不是絕情絕欲道,不信她沒有情.欲。
更何況,她們經過了“迷夢會瑤臺”的抵死纏綿,難道她吻她的時候,蕭悅之心裡真的沒閃念過她們歡好的情景?
李毓禎自忖心如磐石,那會想到與蕭琰在榻上的激情,都差點沒禁住小腹竄熱潮,不信蕭悅之一點欲不生。
李毓禎眯著眼,笑了。
***
蕭琰心裡正鬱氣著,不會去想自己有沒有動欲,但她的氣惱去得也快,坐下來喝了一盞茶,廊下的強吻事件被她拋到腦後了,當然最主要是那盞茶終於洗去了她唇上的櫻桃味——她倒沒矯情的讓安葉禧拿水給她漱口。究根底來講,李毓禎的吻並不讓她討厭。
但她不喜歡被強吻。
她目光凝注茶碗,如果李毓禎不是這個身份……
算了,想這有什麼用呢?出身不是自己決定,能決定的是今後要走的路。
終歸是……
有緣無分。
她放下茶碗,心裡嘆口氣,對李毓禎終究是氣惱不起來。
但無論如何,她對她,不能動情。
單思,久了,得不到,終會淡去。
但相戀,便會惹得人天崩地裂都想去搏一個結果。
她卻不想搏,也不想李毓禎去搏——這世上,終歸有比情更重要的東西:於她,於她,都是。
蕭琰垂了會眸,幽黑的眸光又回覆了清澈明朗。
這才有心思抬眼打量讌息室:地上是淺青色的竹蓆,並不是十分名貴的竹子,但做工很精良,編織平整,細密柔軟,算穿著最柔軟的絲綢,也不用擔心被磨了或勾了絲;屋裡的案榻、屏風隔斷、瓷器擺設也是,用料並不奢貴,卻個個精緻,找不到一絲瑕疵。整個屋子的陳設又精而不繁,一茶案、一臨窗小榻、一高架擱青柏盆景、一幾擱瑞獸香爐,顯得敞亮又闊朗。身處屋中,有種輕鬆、舒適的感覺。蕭琰一打量知道,住在這裡的前任學長,必定是位不講華貴,卻注重舒適品質的人。便問安葉禧:“住這的是何人?”相信以安葉禧的機靈,必定已經向尉遲亭打聽仔細了。
安葉禧見蕭琰問話時一雙眸子澄靜,神色也回覆了平日的明朗,心情一鬆,眨眼笑道:“這裡是殿下晉入卿士時的學舍啊。”
蕭琰神情一滯。
……她能不能說退舍?
半晌,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