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蕭琰乾笑一聲,不動了,任由沈清猗給她整理了壓得微亂的中衣。
她也伸手將沈清猗被壓亂的錦襖和外氅整理平直,回頭叫了聲“白蘇”。
白蘇應聲過來,見十七郎君髮髻有些亂,少夫人綰得齊整的髮髻也有些幾根散發落下來。想起方才添茶時,兩人似乎是生了口角,這是打架了?然後心中便哂笑,覺得少夫人用她的眼神能凍死人,十七郎君約摸是不敢硬抗的——所以,髮髻比較亂的是十七郎君啊。
“拿櫛來。”沈清猗吩咐她。
白蘇應諾,去赤芍那裡拿來梳妝匣子,隨夫人娘子出門,這些物什都是她們婢女必須攜帶的。
沈清猗接過梳子,冷冷瞥向蕭琰。
蕭琰覺得惹她生氣了,不敢勞動她,伸手接梳子說:“姊姊,我自己梳吧。”便被沈清猗拍了一巴掌,冷冷的聲氣道:“坐好。”
蕭琰便不敢多話,端坐在她前面了。
沈清猗跪坐在她身後,解了她的髮髻,重新梳好綰髻,插上簪子。又坐在榻邊,由白蘇給自己解了發重新挽髻,插上步搖。問侍立在一邊的赤芍:“幾時了?”
赤芍答道:“午時一刻了。”
家宴是午正時分。
沈清猗冷瞥蕭琰,“還不穿衣?”
蕭琰“喛”一聲,拿了寬袖袍穿上,束上白緞腰帶,又將玉佩香囊繫上。
兩人在侍婢擁隨下出了樨香池榭。
回到主屋,沈清猗先去“更衣”,從袖裡掏出手巾,悶在心口的一口血猛然噴出來,她用白巾拭淨唇上的血漬,看著巾上的那團鮮血,神色傷絕痛楚,還有冰冷的殺意。
她將手巾塞入衣袖,閉了下眼,出來時已經一臉清冷,再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