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佩刀,右腰佩革囊,起身走了兩步,並不影響她的行動。
“如何?”她問帳內二侍。
端硯道:“很好,很合身。”
侍書道:“典雅又精緻,很漂亮。”
蕭琰笑了起來,心口又泛起一陣難過。
姊姊待她的確是極好的,給她做什麼東西都是做到最好最合適。
端硯問她,現在可要上晚食?
蕭琰點了下頭。
侍書便去火房通知司墨。
不一會,兩人各提著一個食籃回來,將湯羹菜餚一樣一樣擺在案上。一共七菜兩湯,葷素齊備。蕭琰嚐了一箸,味道雖然及不上承和院的膳食,但也差不離了,比起新兵營的火食當然要好得多,畢竟是供給中軍將尉的火食。司墨多了一句嘴,道:“七女君有一名專用的廚子在這邊,十七郎君的晚食是郎君是特意吩咐的,由這名趙廚親做。”
蕭琰點了下頭,四哥待她是極好的,從小到大都好,她能因為姊姊的事去責怪四哥嗎?蕭琰心裡苦笑,嘴裡食不知味,即使這一頓是她入兵營後吃得最好的一餐,她卻沒有多少食慾。但為了不辜負四哥的心意,她還是吃完了大半的菜,用了兩碗精米飯。
“我出去走走。”蕭琰只覺穿了靴子出帳,在營帳附近走動,遇上巡邏的侍衛牙兵,都是認得她的,都笑著恭敬行禮,“十七郎君。”蕭琰邊走邊和他們說話,又去蕭承智他們的營帳說話,問起她走後.庭州的事,拉拉雜雜的七扯八談,時間過去了。
到了戌時一刻,蕭琰與眾侍衛告別,回了蕭琮營帳。
在帳中等了一刻多鐘,蕭琮回來了。
也不及換衣,便屏退了侍人,與她細細說起去天山無量觀後發生的事。“阿琰可怪哥哥?”蕭琮嘆道。
蕭琰搖頭道:“不怪。”她有什麼權利怪責四哥呢?
歸根結底還是她太弱啊,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蕭琰手掌緊握著刀鞘,細眉斜挑如刀,眉下眼眸雪亮,那一瞬間利如刀鋒。
“這是姊姊的意思,我不會反對。”她能領會到沈清猗的決意,只有變強,才不會弱如小蝦般被欺,只有變強,才能有朝一日歸東海,化作吞雲吐霧龍。她緩慢道:“我們都有自己的路。姊姊是孫先生的弟子,去道門未必是壞事,只是……將來……”
蕭琮道:“我知道。蕭氏不會負清猗。”
蕭琰手指摩挲著刀鞘上的花紋,心裡想,她終有一日會帶著母親離開蕭氏,若四哥有負姊姊,她帶她一起走,過那天高海闊的日子,姊姊想行醫行醫,想喜歡誰喜歡誰,再也不用為沈氏和蕭氏所束縛。
她心裡有了決斷,那股灸在心口的難過便消解下去。
兄妹倆相對靜默了一會,蕭琮便問起她在新兵營如何。
蕭琰揀著精要的說了,時辰很快到了戌正晚上八點,與蕭繼約的時間到了,“阿兄,我得回營了。”她起身道。
“好。今晚的口令是關山對夜簫,青河物件鼻,金鎚對白牙。”蕭琮告訴了她回營通行路上的幾個口令,又遞給她中軍帳發出的通行令牌,起身送她到帳門。
蕭琰出了帳,便見蕭繼正大步走過來,遠遠的向她招手。
兩人疾走回營,一路遇上巡邏兵,驗過令牌對上口令後才放行,回到新兵營帳,蕭繼才看清她腰繫了個新革囊,笑道:“很漂亮,四堂兄送的?”
慕伏飛過來一眼,哼了一聲,“瞧著娘氣。”他也有一個革囊,狼皮做的,樣式很粗獷。
蕭繼嗤他一聲,“你那一看是粗製濫造,這叫精巧典雅,懂不?粗人一個。”
慕伏大怒,撲過去,兩人又扭打起來。
蕭琰過去一人踢了一腳,“出去,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