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母親看低她的文學素養,抑揚頓挫的吟起四言賦詩,“氣清嶽秀,濯濯霜秋,恣高寒兮,玉質冰幽。……”
商清揚了下眉毛,“看來你對新四嫂的印象很好嘛。”
蕭琰咳了一聲,“不是新四嫂,是四嫂。”說的好像四哥又娶妻似的。
“這不是你叫的麼。”
“……”
蕭琰呵呵聲,又說:“不過四嫂太冷了些。寒氣逼人呀,差點讓我拔刀——虧得沒帶。難道四嫂是高手?”蕭琰蹙著眉頭,臉色陡然間陰晴不定,好半天拍了下腿,嘆道,“四哥肯定是被壓的那方。”
她一臉扼腕的表情。
商清:“……”她能說這孩子想多了麼。
半晌,她淺淺淡淡吐出一句:“又不是你被壓。”
蕭琰:“……”
轉瞬,她細如刀的眉毛挑起,笑得一臉驕傲,“我當然是壓人的那個。”
商清淡淡的,“哦,你知道怎麼壓?”
“……”
十一歲的少年,哦不,少女,開始認真思考:要不明兒起找幾本春宮圖觀摩觀摩?
***
轉眼過了半月。
這日是四月二十五,逢“五”的日子。
蕭琰上次送成親賀禮後,並未按蕭琮說的“逢五過來”——四月十五的時候,蕭承忠去景苑,卻孤身一人回來,稟報說“十七郎君不能來”,蕭琮很是失望。
如今又一個“逢五”,蕭琮一早叮囑蕭承忠,莫忘了去景苑接十七郎君。
蕭承忠應諾。
到了近午時分,蕭琮又叫進蕭承忠,讓他記得去景苑接十七郎君。
蕭承忠沉默了下,木著臉應:“喏。”
端硯垂下頭憋笑。
沈清猗盯著醫書的目光凝了一下,蕭琮對他這位十七弟倒真是上心。
午時,夫妻二人在書房用了點心。蕭琮有午後小憩的習慣,今日卻了無睡意。沈清猗便拿了醫書坐在榻前,陪他說話。
未時二刻,蕭琰竟然來了。
“阿兄,阿嫂。”
“阿琰,快過來坐。”蕭琮整個眉眼都笑開了。
蕭琰今日穿了一身大唐郎君平日外出穿的圓領窄袖袍。沈清猗見她穿的服色依然素雅,不像高門士族子弟的袍衫上有著團花聯珠等繡紋,這與蕭琮倒是類似,卻見她臉上覆著一張銀色面具,僅露出眼睛鼻底和嘴巴。
沈清猗不由一怔。
她來賀州的路上,曾聽隨嫁侍女稟報打聽來的蕭氏軼事。據說蕭氏子弟多有統兵的,一般練兵、行軍打仗的時候,都會在臉上覆面具,以保持士族世家以膚白為美的傳統——但這會在家戴什麼面具?
蕭琮已經驚訝的笑起來,“阿琰怎的戴了面具?”
蕭琰木著臉坐下,“前日父親讓人拿來的,說出了景苑都得戴著。哼,我見不得人麼!”語氣裡有著憤憤不平。
蕭琮咳了一聲,伸出手在她冰涼的薄銀面具上撫了下,微笑道:“阿琰怎會見不得人?是人見不得你啊!這般美質無雙的少年郎君,只怕人見了,走路都要撞柱子呢。”
“哪有阿兄說的那麼誇張?”蕭琰臉紅了。
蕭琮正色道:“一點都不誇張。阿沈,你說是不是?”
沈清猗幽幽道:“十七若揭面出遊,要坐五馬大車方妥。”
蕭琰呆呆的,“為何要坐五馬大車?”五馬車輅好像是公侯品級才能坐的。
蕭琮咳了聲,道:“車不大,焉能裝下果?”
潘郎出遊,妙有姿容,群女擲果盈車。
書房內的奴婢都知道這個典故,低首悶聲憋笑。
蕭琰連耳根子都紅了,憤憤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