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親衛無有例外,爭相調轉馬頭營救,他們且戰且退,不多時已是被逼到一處光禿禿的孤山。
大量金國弓騎兵很快就將孤山圍得水洩不通,撒拔也騎著戰馬來到陣前。
“楊再興!若你誠心投降,高官厚祿指日可待,金錢美人也由你享用,待攻破宋國臨安,上至皇親國戚,下至黎民賤種,你看上哪一家,我就親自幫你搶哪家!五國城裡有大宋曾經的皇室貴胃,洗衣院裡有十餘萬大宋美女,大汗親口說的,若你和岳飛願意投降,你們想要誰就要誰,想殺誰就殺誰,除去以前的大宋皇帝趙佶和趙桓,其餘人都可以,莫要學你的父親落得被剖腹取心的下場!”
“哼!”
身中數箭的楊再興在殘存親衛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他從旁邊的親衛手裡奪過戰旗拄在地面,眼睛閃耀著朗星一般明亮的光澤。
“送你一首詞!岳飛將軍的滿江紅·怒髮衝冠!”
楊再興轉頭看向周遭殘存的三十幾名親衛,一種莫名的默契在他們心間滋生,最終竟是同時唱響雄壯的高歌。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哈哈哈哈……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面對豪情萬丈的楊再興和數十宋軍將士,偌大的戰場變得鴉雀無聲。
撒拔被他們氣得渾身都在劇烈顫抖:“進……”
進擊的擊字還沒能說出口,金軍後方突然響起驚恐的叫聲。
“騎兵!”
“重灌騎兵!”
“好多重灌騎兵!”
“……”
一條密集的黑線緩緩出現在遠處的山丘,一列又一列武裝到牙齒的鐵騎在緩緩登上高坡,正午的陽光令他們森冷的戰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華。
“這是哪裡的軍隊?”
無數金國勇士同時升起這樣的疑問,但他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三面猶如鬼畫符的旗幟中間揚起了一杆更為高大的戰旗,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趙”字,而且旗幟的圖案是一座高山和三座險關,它代表著淤口關、瓦橋關和益津關。
“這是……”
孤山上殘存的宋軍將士無不是把眼睛瞪得滾圓。
“趙……趙……趙……趙王爺的旗幟!”
“北軍的旗幟!”
“哪裡還有什麼北軍,不是早就死得差不多了麼?”
“如今哪支部曲敢打趙王爺的旗幟?”
拄著戰旗的楊再興遙望遠方那道偉岸的身影,兩行熱淚突然從他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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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是……他就是趙王爺。”
一陣劇烈的喘息之後,楊再興突然用盡所有力氣發出了高亢的嘶喊。
“趙王爺!我是再興!當年歙州婺源縣尉楊邦乂的逆子……楊再興!”
隆隆的馬蹄聲變得迅捷,黑壓壓的重灌騎兵猶如山洪一般湧下土坡。
一員戰將身先士卒,並且高高舉起了鋒利的雙手劍。
“兒郎們!我來了!”
“趙不凡!是趙不凡!”撒拔髮出驚恐的嘶喊,曾經多次為契丹人作戰的他深深知道前方的男人意味著什麼。“撤退!撤……跑!快跑!”
五千金軍弓騎兵掩護著大量步卒快速往北方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