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斯文架子倒也沒什麼,卻不想一旦有宋君鴻在場,方邵立刻原形畢露。
卻不知:方邵和柳叢楠從在嶽麓書院求學時代起就是出了名的調皮,即便現在是有了功名,作了官員。那也是斯文不缺,正經是從來沒有的。他一開口,就直接奔女人話題而去。好在宋君鴻知道自己這個好友的秉性,蘇雨農的神色也看在眼裡,未免方邵再繼續胡說八道,只好趕緊解釋清楚:“是我看中了一個院子,想去盤下來可錢不夠。”
“原本是要買房子。”聽說是正經事,方邵只好收起了頑笑問道:“還差多少?”
“跟著總價還差著八百貫,不過我和賣家商量好了可以分期付,所以只是想著你們幾個幫忙儘量多湊些付而已。”宋君鴻解釋。
“那幾時要?”方邵又問。
“當然是越快越好!”宋君鴻笑了起來。
“行!”方邵一合扇子說道:“今晚我去給長青和雲飛二兄回話時一塊兒幫你把這個事兒提了。能湊起多少還不敢說,但凡手裡的閒錢,總是可以先借你應應急的。”
“如此,多謝晉夫兄了。”宋君鴻大喜。
“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方邵笑了起來。他又向蘇雨農行了個禮,便起身告辭離去了。
待方邵離開後,蘇雨農這才輕聲說道:“你這朋友,還真是不拘小節啊。”
“晉夫兄雖然有點喜歡玩笑,但卻是一個很率真、一腔熱血的人。”宋君鴻笑了起來:“也算是一個‘赤誠’君子了吧。”
“真是君子,便當時刻禮質彬彬,溫潤如玉才對。”蘇雨農卻是一下子並無法接受如此一個滿嘴女人的人也被冠以君子之名。他看了宋君鴻一眼:“子燁,有時我想你也真是一個怪人。對房款的事如此死板不肯妥協,對於自己這位不注意官威的朋友卻又放任自流渾不在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無關大是大非,宋君鴻並不想去幹涉別人的生活方式。一個人是否是君子應該看他的內在本質,而不是外在表現。原則問題上當然要寸步不讓,但生活小節上幹嘛不讓大家過的自在一些?宋君鴻兩世為人,既有在前世時對生活自由的烙印,也有此世中十年苦讀聖賢書形成的氣節影響,所以他在與人交往中的觀念是和再聰明的蘇雨農也無法雷同的。好在兩人都是聰明人,懂得互相留有餘地,才能交往交熟。只是這些話一時和蘇雨農分說不清楚,宋君鴻便也只好保持箴默。
“如此口無遮攔百無禁忌,怕是於我們處身的這萬目偷窺、千刀暗藏的仕途上頗不利啊!”蘇雨農剛嘆了口氣,卻又突然笑了起來:“不過我也算是瞎操心,你們有著王尚書這位好友之父做靠山,再壞也總差不到哪兒去。倒真是好命!”
說罷他搖了搖頭,自己負起了雙手先行踱回後院去了。g
【……第六節金甲牙旗歸故鄉(六)】
………【第七節 金甲牙旗歸故鄉(七)】………
第二天還剛剛只到了巳時三刻,宋君鴻便已經跨馬來到了“楊柳居”下。這座酒樓在城東也算是較大的一家了,坐落於繁華的興茂坊附近,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侯,樓下南來北往的客流如織。宋君鴻剛剛甩蹬下馬,便有一個機靈的店小二迎了上來,殷勤的問:“客官是要吃酒嗎?”
宋君鴻點了點頭:“我朋友已經訂好房間了,慶字號三間。”
“在二樓,請客官隨我來。”店小二在前面引領,邊笑道:“客觀的朋友已經先來了。”
“有人已經先來了?”宋君鴻剛上得樓來,果然便望見柳叢楠和方邵兩個人已經侯在了那裡。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宋君鴻笑著向兩位老友行了個禮。
“反正今天無事,我便拖著他早來了,省得過會子日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