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他留下。他絕不能冒險讓格羅姆有什麼瘋狂的念頭並且公然反抗命令。麥迪文不希望這樣,他絕不希望這樣。
布萊克漢要求把整個部落集中在地獄火堡壘。過去幾天,一些已經回到祖傳故土的氏族——包括霜狼——又逐漸回來並紮下帳篷。他們遵照命令武裝自己備戰。儘管他們中沒幾個知道究竟要發生什麼。
他們集合了。一個氏族接著一個氏族。每個氏族都把他們的傳統顏色以飾帶或者腰帶的形式掛在身上。在這個炎熱但有風的日子,他們的旗子洋洋得意地噼啪作響。
古爾丹和耐奧祖看著他們集結。古爾丹轉向他以前的導師。“你和你的氏族將要留下。”他說。
耐奧祖幾乎是順從地點點頭。“我猜到了,”他說。他這些天說話並不多,正如古爾丹一樣。他有些懷疑這個老獸人會趁著基爾加丹的離去而試圖掙脫他的控制,但顯然耐奧祖過於懦弱無能而沒有這麼做。古爾丹想起不久以前自己還把耐奧祖當作偶像膜拜羨慕,心中滿是不屑和輕蔑。那時候他多麼愚蠢。現在他已經成長起來,學到了許多,甚至是從那苦澀的欺騙中吸取教訓。有時候他覺得從耐奧祖眼中看到了輕微的閃光。就像現在這樣。他目光凌厲地盯著眼前的老獸人看,最終認定那只是燈光的把戲。他把注意力轉回到集結起來的各個氏族,面露微笑。
儘管他的圖謀遠不止是簡單的屠殺,但他看見眼前的景象時也忍不住心神激盪。他們是榮耀的!熾熱的陽光在他們的鎧甲上閃耀,他們的旌旗隨風飄揚,他們綠色的臉上充滿渴望。如果一切都如麥迪文所保證的那樣,這將會是走向偉大的轉折點。鼓聲響起,深沉而原始,沿著大地震顫,穿過岩石。直透部落的骨髓。開始行進的時候,他們中很多人昂起頭嗷叫。自然地踏著整齊的步伐,獸人再一次成為了一個團結的民族。
古爾丹並不著急過去。一旦他們都在傳送門前集結,他會被另一個術士用魔法傳送到那裡。他要好好觀賞他的軍隊行列行進在寬闊的鋪石大道上。
站在傳送門前的是一個德萊尼孩子。
他們從哪找到他的?數個月以來杜隆坦都沒怎麼見到過德萊尼,其他人也沒有。他們肯定是認為能找到一個德萊尼是很大的運氣,更不用說找到一個小孩。
傳送門已經完工,看起來既美麗又駭人。兩個穿著斗篷的雕像守衛在傳送門兩側,站在人群面前,就在雷王氏族和龍喉氏族旁邊,它們的眼睛依靠魔法或是先進的技術,閃著紅光。一個蜿蜒的生物雕像盤踞在門頂部,張開大口,露出尖牙,伸出鋒利的、蜥蜴般的爪子,從脖子到身軀都隆起脊突。杜隆坦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並且稍稍感到奇怪石匠怎麼會想到這樣一個形象,也許是一個夢魘?他面部扭曲地苦笑了一下。這也算是一個可怖的雕像了。但他僅僅只是留意了一下這個雕像的雕刻技藝。他的目光又停留在哪個德萊尼孩子身上。孩子在旁邊的巨大拱門前顯得如此地弱小——弱小,單薄,還帶有瘀傷。他茫然地看著獸人的海洋,向著他咆哮著的海洋,遠不止是驚恐,以致有些麻木呆滯。
“他們準備對他怎麼樣?”德拉卡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杜隆坦搖搖頭。“我為最壞的情形而悲傷,”他說。
她注視著他。“我看到過戰鬥中對孩童的殺戮,”她說。“他們被嗜血控制著——我無法諒解這些,但我明白這是如何發生的,而且我肯定他們不會用孩子來作為儀祭犧牲品的!”
“希望你是對的,”杜隆坦說,但他看不到這個小小的身軀在這裡出現的其他可能的理由。如果事實如他所想的那樣,那他無法袖手旁觀。他不想讓他的氏族冒險,所以他祈禱他想錯了。
術士們現正吟唱著什麼,讓杜隆坦驚奇的是,古爾丹出現在了他們眼前。整個部落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