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外,陽光暖煦,微風輕拂,群臣圍坐於軟墊之上,可眾人面上皆帶著疑惑,目光聚焦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挺直脊背,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朕來給你們說說吧。”
“自朕提出天下為公的理念,李尚書就命人定製了一塊牌匾。”
“上寫著‘天下為公’,他將這牌匾高高懸掛在李府的正門之上,來往路人皆能瞧見。”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思索,“當然,一塊牌匾或許只能表明他在態度上支援朕的想法,看似說明不了太多實質性的東西。”
稍作停頓後,李承乾的聲音抬高了幾分,語調中滿是感慨:“可是,諸位愛卿,你們知曉李尚書的生活境況嗎?“
“李煒,堂堂大唐正三品官員,戶部尚書,掌管著國家財政的命脈,位高權重,卻僅僅住在一個狹小的院子裡。”
“那院子不過兩進,圍牆低矮,房屋也十分樸素。走進院子,冷冷清清,家中連兩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
“平日裡,李尚書皆是自己灑掃庭院,粗茶淡飯,生活簡樸至極。”
“朕還聽說,”李承乾的聲音變得柔和,帶著幾分動容,“就連朕恩賜給他的崑崙奴,李煒都沒有留下自用,而是轉手贈給了長安城中一位貧困潦倒的百姓。”
“那百姓家中妻兒病重,正愁無人照料,李尚書此舉,無疑是雪中送炭。”
李承乾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欣慰,“朕心甚慰,李尚書沒有忘記自己的出身,他出身貧寒,從底層一步步走來,卻始終銘記著自己曾經也是個普普通通的百姓。“
“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這才是我大唐官員應當奉為楷模的典範,是真正心懷天下、一心為民的好官啊!”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朕是一個多疑的人,這一點朕也不瞞你們。”
“那天朝會,就在這太極殿內,你們對李尚書說的每一句話,朕都聽得清清楚楚。”
說到這兒,李承乾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射向許敬宗、唐臨等人。
那幾位大臣瞬間低下了頭,臉上滿是羞愧之色,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
李承乾並未過多停留,接著說道。
“可你們知道李尚書回去後做了什麼嗎?第二天天還未亮,他就親自將自己唯一的獨子李奇送到了禮部,主動報名參加出使天竺的任務。”
李承乾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大唐官員之中,第一個把孩子送去出使天竺的,竟然是一位老來得子,並且僅有這一個獨子的戶部尚書。”
“天竺路途遙遠,山川阻隔,一路上艱難險阻,李尚書此舉,足見他對朕的支援,對大唐的忠誠,毫無保留,令人欽佩!”
李承乾緩緩站起身來,正對著李煒。
“李煒,你聽好了,你完全受得起朕這一禮。”
“即日起,朕封李煒為我大唐司空,位列三公,享受一品俸祿,同時依舊行使戶部尚書之權。”
“你一片赤誠之心對待朕,朕也絕對不會辜負你!”
“從今往後,你便是朕的肱骨之臣。”
聽到李承乾的話,李煒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個人瞬間愣在了原地。
他嘴巴微微張開,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陛下,臣何德何能?如何受得起陛下如此厚重的禮遇啊!”
李煒身體微微顫抖,三公之位,那是他一生都未曾敢奢望過的榮耀,如今卻突然降臨,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雙手下意識地抱拳,微微顫抖著。
李承乾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朕說你受得起就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