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像有一匹發瘋的馬匹在裡面胡亂撒蹄似的,怎麼忍也止不住一刻的痛。見醉菊捏了針,要對腹中刺下,吃了一驚,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勁,猛然半坐起來,攔住醉菊道:“你不會傷了孩子吧?”
醉菊毫不遲疑道:“不會的,信我吧。”
娉婷這才鬆手,她早疼得渾身無,一鬆手,便逕自倒了下去,被汗黏溼的青絲散了一床。閉上眼睛,腹中微微一熱,隨即又是一熱,醉菊仿?妨��旁�思復Γ�淙壞模�闖�拼憂狽�牡叵亂還贍躍緦業賾苛順隼礎?br》
娉婷“啊!”一聲慘叫起來,蜷縮得蝦米似的掙扎一下,待緩過勁,又似乎好了一點。她蹙眉感受著,腹中的痛楚似乎湧出來後,又從湧出來的裂口悄悄縮回去了。
“好點了嗎?”耳膜裡飄進醉菊的聲音,幽遠幽遠的。
良久,娉婷才徐徐撥出一口氣:“嗯……”
醉菊也是滿頭大汗,聽娉婷應了一聲,才放下手中的針,虛脫似的坐下來。
“孩子……沒有事吧?”
醉菊道:“我早說了,你身子骨頂弱的,不要逞強。唉……”
“醉菊?”
“你快躺好,孩子沒事呢。”醉菊一抬頭,瞧見被吵醒的大娘在房門外探頭,忙迎了出去,抱歉道:“吵了大娘和大叔了,真對不起。”
“姑娘……”
“我姐姐病了。”
“哦。”大娘擔憂地朝房裡看看,小聲地問:“現在好點了吧?”
“好多了。大娘睡去吧,沒事的。”
勸走了大娘,醉菊又坐回床邊:“不能再趕路了。你要好好靜養幾天才行。”
娉婷半天沒作聲。
“不能留在這,一早就要走。那些人拿走了我們的包袱,誰知道這些東西會落到什麼人手裡?”娉婷剛剛耗盡了力氣,聲音很低:“萬一他們追來,我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酢菊嘆了一聲。
娉婷又問:“我的身子到底是怎麼了?你有事可不要瞞我。”
醉菊又是氣惱又是傷心,不知不覺哽咽起來:“姑娘自己還不明白?本來底質就不好,一路上勞心又勞力,受得了嗎?一定要想法弄些上好的藥材,老山參也好,夠本色的靈芝也好。”
娉婷出了一身大汗,此刻停了腹中痛楚,反而覺得一身冷浸浸的,緩緩扯了被子蓋在身上,微笑著道:“我聽你的話,離開這裡後不再匆忙趕路,好好休養就是。何必哭呢?”
醉菊抹著淚,咬牙切齒道:“現在想來王爺真是可恨。既是心愛的人,就該好好愛護,怎麼竟讓姑娘到了這種地步?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娉婷不料她忽然扯出楚北捷來,驀地一怔,要說她孩子氣,卻又覺得她字字說中自己心中所思。
在楚北捷身上花的千般心血,落得如此下場。
白辜負了當初的無限思量。
家國與情人的相爭,從不會結出好果子。
她早隱隱料到的,竟沒本事阻止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算了吧。”娉婷幽幽嘆了一聲,閉上眼睛:“別再把心思花在那人身上了,白白可惜了我們自己。”溫柔地撫摸自己的小腹,雖穿上外衣不易被人察覺,但仔細感觸的話,那裡已經微微突起了。
孩子啊,不要再攪和於家國情仇中。
道義曾是一把尺子,但最後,卻往往會變成沉重的鎖,血色的布。它會囚住你的心,它會矇住你的眼睛。
別像爹,也別像娘。
孩子啊,愛也好,恨也好,別忘了最初。
在最初的最初,你為什麼而愛,為什麼而恨。
別忘了。
青紫色的烽煙,在平原一處接一處的燃起,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