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非曲直,讓家人平平安安過日子。
“大總統想要多大權力就給他多大權力,你犯不著這麼難過,更犯不著跟大總統過不去呀!”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七章(3)
妻子的哀求出乎意料地把他胸中的憂慮變成了怒火。他當即便語無倫次地大聲怒斥妻子,說她說的都是屁話,而這些屁話只能出自鼠目寸光、小題大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婦人之口。他的怒斥聲驚動了從鬼市回來的宗雪竹。宗雪竹夾著幾本古籍走到他床前,眉頭一皺,也是非常生氣的樣子。
“何人小題大作?與她何干?倘若沒有你們這些委員們當初的大題小作,何來今天的小題大作!”
宗雪竹的話音剛落,他便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毫無倦意地說,他現在就去天壇,去參加他原本已不打算再參加的立憲會議。匆匆吃過早飯,他徑直而去的地方果然又是天壇。這時,憲法已經進入三讀階段。當總統府的一個秘書把增修《臨時約法》的議案送到憲*議的會場,幾乎所有的委員都以《臨時約法》行將廢止已無增修必要為由,把這個議案束之高閣,置而不議。他鄭重相告的一句話叫正準備離開天壇的總統府秘書生出一臉的狐疑。
“你不妨告訴項城先生,這如果是楚子問鼎的話,還請他三思而後行,免得項城先生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他說這話時根本沒有想到,這話一經這個秘書小心翼翼的傳達,袁世凱什麼都沒說,反倒是從剛德國回來的袁克定後來跟他吵了一架。他更沒想到的是,當袁世凱的權力要求屢屢遭到拒絕後,袁世凱居然把憲法起草委員會視若仇敵,親自向各個省份的軍政首腦發出了措辭嚴厲的通電,反對憲法起草委員會的憲法草案。彷彿出於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各個省份的軍政首腦紛紛發出通電,也都爭先恐後地反對憲法草案,要求憲法起草委員會重新審定憲法。有的省份的軍事首腦甚至極力主張解散由國民黨控制的國會,請求總統放棄慈懷,除惡務盡,下令搜捕明明已經犯下滔天罪行卻毫無悔改之意的亂黨分子。這時,憲法草案已經透過了三讀,正準備正式公佈。
這一事件深深刺痛了他。不過,這倒不是因為袁世凱呼風喚雨的一紙通電使憲法起草委員會的尊嚴蕩然無存,也非他訴諸憲法草案的政治智慧極有可能付諸東流,而是因為他從這一事件的背後看到了他所欣欣嚮往的政黨鬥爭將化為泡影的可怕局面。國民黨北京支部被一批軍警突然包圍的時候,他正和梁啟超進行著緊急磋商,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內閣總理一旦稀裡糊塗地簽署瞭解散國民黨的大總統令,進步黨何以生存的問題。這是唇亡齒寒的關係,一想起進步黨在未來的政治舞臺上形單影隻、孤掌難鳴的窘相,他們都不寒而慄。
第二天,他來到了國會。他剛剛坐下來,一隊軍警突然闖了進來。面對驚慌失措的國會議員們,軍警一邊大聲宣稱他們是在執行來自大總統府的命令,一邊強行收繳國民黨議員的證書和徽章,然後就一個接著一個地把他們趕了出去。儘管事先已經有了預見,但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其方式又是如此粗暴,卻為他始料不及。
“胡來!”他喊叫起來,“他們都是民選議員,除非他們自己提出辭職,否則誰也不能剝奪他們作為國會議員的資格。這是胡來!”
他憤怒的喊叫聲夾雜在軍警高昂的吆喝聲中,儘管微不足道,卻仍被軍警的頭目聽在了耳裡。
“這絕對不是胡來,議員先生!”軍警頭目耐心地說,“這反倒是他們一味胡來招惹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