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趕忙上前扶起那小太監,看著他滿臉的驚恐與淚水,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
安慰道:“小公公莫要害怕,我知曉你並非有意為之,下次小心便是了。” 可在心底,他卻對這宮廷規矩的嚴苛又多了幾分深刻的體會,猶如被冰冷的寒水浸透了衣衫,寒意直抵心底。
穿衣於沈煉而言,更是一項艱鉅無比的 “浩大工程”。從柔軟的裡衣到華麗的外袍,每一層衣物的穿戴順序都有著如同鐵律般的嚴格要求,絕不能有絲毫的錯亂。
而且,衣服上的褶皺樣式亦有講究,該平整順滑的地方,必須如鏡面般光滑,無一絲褶皺的瑕疵;而該有褶子的地方,褶子的寬窄、深淺都彷彿是按照統一的模板精心打造而成,多一分則寬,少一毫則窄,深一點則過,淺一絲則欠,一切都必須恰到好處。
沈煉初來乍到,對這些繁文縟節尚不太熟悉,常常會在不經意間弄錯這些看似微不足道卻實則至關重要的細節。有時,他會把外袍的順序穿反,那原本應該在外面彰顯威嚴的袍服,卻被他誤穿在了裡面,顯得不倫不類;有時,那衣服上的褶皺也會被他弄歪,原本整齊劃一的褶痕,在他的手中變得歪歪扭扭,彷彿是一幅被弄亂了線條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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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此時,一旁的老御醫們看到他這般窘態,總會忍不住微微皺眉,那目光雖沒有過多的責備與呵斥,卻似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讓沈煉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只能紅著臉,連連賠笑,手忙腳亂地趕忙改正過來,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下次可千萬不能再如此莽撞,定要將這些規矩牢記於心。
用膳的時候,更是一場如同儀式般莊重而又充滿規矩的活動。眾人需依照品級高低依次入座,座位的排列猶如星辰在天際的佈局,絲毫不能出錯,因為這關乎宮廷等級秩序的根本,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入座後,整個過程幾乎寂靜無聲,眾人皆正襟危坐,如同一尊尊雕像,不得隨意交談,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每個人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平視前方,等待著膳食上桌。
而餐具的擺放更是有著細緻入微的規定,筷子要放在特定的位置,與碗碟之間的間距彷彿是經過了精準的測量,分毫不差。取用食物時,也得按照嚴格的順序,先拿什麼,後取什麼,皆有定規,絕不能隨心所欲。
沈煉本就是個灑脫自在慣了的人,在外行醫時,吃飯常常是隨意而為,有時想
著醫理入神了,便會不自覺地做出些在外人看來正常,可在宮廷裡卻嚴重不合規矩的舉動。比如有一回,他正沉浸在一個病症的診治思路之中,腦海中思緒萬千,手中的筷子便下意識地先伸向了遠處的一道菜,全然忘了要先取近處食物的規矩。
旁邊的太監見狀,趕忙悄悄湊過來,將身子彎得極低,幾乎貼近地面,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提醒道:“沈御醫,您可別忘了規矩呀,得先從近處的菜餚開始取用呢。這宮廷裡的規矩,就如同天條一般,萬萬不可違背,若是觸怒了哪位貴人,小的們可擔待不起啊。” 沈煉這才回過神來,頓時覺得臉上一陣發燙,那熱度彷彿能將他的臉頰灼傷,趕忙調整過來,心中無奈地嘆息著,時刻警醒自己得把這些規矩像烙印一樣深深銘刻在心中,絕不能再有絲毫的鬆懈。
然而,給皇室成員診治病症時,那規矩的嚴苛程度更是達到了讓人倍感壓力的巔峰。每次前往宮殿為皇室之人看病,沈煉都得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猶如即將踏上一場未知而又充滿危險的征途。
在進入宮殿之前,要經過層層的通傳、檢查,那過程細緻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身上所攜帶的每一樣物品,從厚重的醫書、筆墨紙硯,到小巧的裝著藥材的小盒子,都得一一報備,詳細說明用途,以防有任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