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留給我的徐氏股份,加上我母親剛才授權給我的她的那部分股權,我現在名下的股份已經超過您,也就是說——”
炎涼刻意一頓,君臨天下般的目光在場內掃視了一輪,最終才回到廖董事身上:“——您的董事會席位已經被自動解除了。”
炎涼話音剛落,在座各位長輩的表情變化可真是精彩,其中情緒最糟糕的,不是聽聞此噩耗的廖董事,而是剛服下藥片的徐晉夫。
炎涼的目光只在自己父親身上停留了半秒不到,隨後,揚著優雅的微笑補充道:“而我的決議是……”
炎涼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舉起手來。
***
轉瞬之間結果已是大不相同,徐子青背黑鍋已成定局,徐晉夫陷入徹底的沉默,而成功演繹了一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炎涼,徑直走到徐晉夫座位邊,做一副惋惜的模樣:“爸,我已經讓人把姐姐叫過來了,這次臨時會議的表決結果,您親自跟她說吧。”
徐晉夫頹喪地坐在那兒,抬頭看向炎涼,那末日般的目光裡,幾乎透著恨了:“這一切是不是你布的局?”
炎涼一愣。
徐晉夫不可思議的搖著頭,片刻後又突然若有所思地點起頭來,嘴邊還帶著諷刺的微笑:“果然是我徐晉夫的女兒,奸商的這一套玩得比我更好,也比我更狠……”
徐晉夫口中的“這一切”……
指的是她操縱股權的行為,今早被曝出的這兩樁醜聞,以及她現在的逼宮?
炎涼很快緩過神來,心中最後一絲親情的溫暖也隨著徐晉夫的懷疑而瞬間消弭殆盡。
她只朝著徐晉夫不置可否的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把手機直接放到了徐晉夫面前,之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徐晉夫低頭看著炎涼的手機。
在商場上身經百戰的他,竟被自己的女兒驚出了一手的冷汗,而當徐晉夫看清螢幕上顯示的簡訊內容時,手心的冷瞬間透過血脈,直擊心臟——
螢幕上赫然顯示著炎涼母親剛才發來的內容:“授權已籤,你放手去幹吧。”
放手去幹吧……去毀了你父親留給那個野種的一切吧……
炎涼走出董事長辦公室,帶著勝利者特有的意氣風發,一路走進電梯,走過走廊,最終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周圍再沒有一個人,她也無需再偽裝些什麼,關上門的瞬間,炎涼便身體一軟,不由自主地靠著門板。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是什麼滋味,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了。
她終於成功了一回,可心裡怎麼會這麼空?
前所未有的空……
炎涼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走到辦公桌邊抓起電話聽筒,手指慌亂的按下一串號碼。
此時此刻,她需要有個人與她分享。分享她的喜悅,分享她的……無助。
電話響了三聲,對方就接聽了。
炎涼當即控制不住地叫了聲:“蔣彧南!”
“……”
“……”
“蔣總他……正在和股東賴正年面談。”
李秘書的聲音猶如一盆冷水,朝著炎涼當頭澆下,幾乎是殘酷了。炎涼頓時語塞。
在此番危急情況下,為了穩住徐氏的股價,阻止股東的惡意拋售,持有相當可觀的徐氏股份的賴正年,自然是蔣彧南第一個要面談的物件。
炎涼頓了頓,才緊捏著眉心找回一貫的公式化語氣:“那請蔣總忙完了之後回個電話給我。”
“好的。”
炎涼掛了電話。
沒有聽到蔣彧南特有的具備著療傷作用的沉靜嗓音,她難免失落,可是,知道有他在為她努力著,她的心,終於不再空蕩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