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此之前,她最需要擔心的,似乎不是外界對她的看法,而是這個週末她還要赴路徵的約。
因為她,路徵儼然成了眾人的笑柄……某種程度上來說,路徵是她的恩人,炎涼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向他道歉。
直到週末下午,她還沒有接到路徵的電話。這頓晚餐註定是要取消了,原本約好的晚餐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炎涼一直坐在婚紗店中,看著梁姨不知從哪兒拿來的婚紗冊子。
“二小姐,就算暫時不辦婚禮,也得先把結婚照拍了吧。把結婚照送到媒體那裡,暫時堵住他們的嘴也好。”
炎涼心下煩躁,扶著額頭一聲不吭,梁姨以為她不想拿主意,又說:“蔣先生待會兒就過來了,你拿不定主意的話,等他過來挑也一樣。”
就在梁姨暫時離開炎涼身邊、去向店員要更多的婚紗冊子時,炎涼的手機響了。
走著神的炎涼一驚,從包中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時,又是一愣。
她猶豫著接起。
對方不說話。
她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對方卻先一步開口:“你遲到了……”
電話那頭的路徵帶著一絲笑意說。
***
梁姨歡歡喜喜的抱著一大摞婚紗冊子回來時,正看見炎涼奪門而出的身影。
“二小姐!?”
梁姨詫異的驚呼沒有換回炎涼片刻的回頭。
炎涼趕到之前與路徵約定好的餐廳時,餐廳已經打烊,但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餐廳最裡面的那一桌――
一盞孤燈,一張椅子,一個獨斟獨飲的路徵。他的背影被燈光拉得纖長,幾乎讓這個身材挺拔的男人顯得脆弱了……
炎涼默默走近,即便心裡猶豫萬分,腳下卻沒有多少遲疑。
走到了桌邊,炎涼聽清了站在路徵另一邊的服務員在說些什麼:“路總,已經開好樓下的房間了,1619,我領您過去?”
原本低垂著目光的路徵這時候抬起頭來。並非因為聽見了服務員的話,而是感覺到……
她來了。
路徵只是看著她。只是這樣而已,就已經讓炎涼無所遁形。
路徵卻沒對她說半個字,悠然地站起,理了理西裝領口,徑直朝餐廳門口走去。
炎涼看著他有些不穩地步伐,拿走服務生放在桌上地房卡,解釋了一句:“我送你們路總過去吧。”之後就朝路徵快步跟了上去。
***
這個男人明明已醉得不輕,卻不需人攙扶,炎涼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直到路徵停在了1619號房門口。
他抬頭看了看房門上的號牌,要伸手握住門把手時,身體一晃,差點趔趄了一步,炎涼趕緊伸手扶他。
路徵這才終於正眼瞧她。
“我……”
炎涼剛說一個字就被他制止。
“真可惜……”路徵的食指點在她的唇上,笑著說。
“……”
“我晚了一步……”
他是真的在微笑,可他越是這樣,炎涼越是難以自控地緊咬著嘴唇,快要被歉意所吞沒。
路徵的食指離開她的唇,臉卻一點一點的靠她更近,彷彿要在醉意朦朧之中看清她。最終卻是心念一動,緩緩地吻了上去……
***
那個女人,始終僵立在那兒。
緊挨著1619號房的1620號房,無聲的關上了門。
蔣南靠在門背上,臉上沒有表情。
半個世紀那麼長的沉默後,蔣南拿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對方不說話。
蔣南冷冷的,沒有一點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