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什麼好猶豫的。
可是,他怎麼辦?劉燁眼前浮現出那道高大英俊的身影,來到漢代的兩年間,馮剛對她照顧地無微不至,他眼裡的情意她不是不懂,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對自己好總會感動的,尤其是那麼善良敦厚的男子。
劉燁在現代還沒有談過戀愛,馮剛給她的感覺像是青澀的初戀,跟他在一起無憂無慮,只需享受那種被關懷的溫暖就好,可是,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劉燁心裡很清楚。
自那日起,劉義夫妻提心吊膽如坐針氈,既怕觸怒了漢武帝,又不忍心女兒嫁去西域。夫妻倆苦口婆心勸劉燁遠走高飛,她卻像是毫不在意,彷彿早就等不及進京了。
馮嫽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和親公主身兼聯姻重職,時刻顧全大漢的利益,不管那位烏孫昆莫日後待燁兒好不好,仍是免不了受委屈的。
遠在萬里之外的西域烏孫,究竟是個什麼樣子誰也不曉得,燁兒的夫君品行如何也不得而知。
劉燁心意已決,馮嫽也不多言,因為她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都陪在燁兒身邊,哪怕是下刀山入火海,她也絕不眨下眼睛。
燁兒和馮嫽已是破釜沉舟,劉義夫妻既不安又難過,但有個人的擔憂並不亞於他們,他就是馮嫽的兄長馮剛。
馮剛與燁兒可謂是青梅竹馬,兩人朝夕相對兩小無猜,他視她為珍寶,他想給她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同時,他又不敢靠近她,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而他只是父母雙亡流浪街頭的乞兒。她的美太過炫目,每看一眼都要窒息,他從沒表露過自己的心意,就這樣默默地守護她,也很好。
可是,燁兒就要離開了,一去就是萬里,也許今生都不能相見。一想到燁兒將要嫁給茹毛飲血的西域蠻人,馮剛的心就如同被萬箭刺穿,痛到無力呼吸,本想拋開一切帶她走,但眼看燁兒下定決心,他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也許,他們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
漢武帝聽了卿大夫那番話,非但沒有怪罪,反而更為欣賞。不同於細君公主的多愁善感,劉燁過人的膽識正是他所需要的和親人選,當即傳命下去將她接進宮。
漢武帝對劉燁期望甚高,劉義夫妻喜憂參半,他們的女兒終於成為人中之鳳,只是這代價未免太沉重了。
劉義一家有生以來第一次來到長安城,只見街道四通八達,商鋪酒肆比比皆是,來往百姓個個神采飛揚,男子器宇軒昂,佳人美豔俏麗,就連街道兩旁兜售貨物的婦人也是窈窕精緻。
劉燁和馮嫽掀開車簾探出身子張望,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看見什麼都覺得稀奇有趣。造型別致的首飾盒,五顏六色的衣裳,香噴噴的芝麻糖,還有咕嚕嚕的風車……
“小嫽姐姐,你看,她頭上的簪子閃著金光好漂亮啊……”
“燁兒,看哪,那人穿的鞋子跟畫上的一樣,鞋頭翹起來那麼高……”
劉燁看得眼都直了,這長安城裡到處都是寶貝啊,先不說那些做工精良的陶罐工藝品什麼的,就連婦女頭上戴的最普通的笄,這種一頭鈍一頭銳的長釺子到了現代也是文物好不好。
以往只能遠觀的國家文物,如今就在眼前,隨你拿在手裡怎麼玩都沒人管沒人問,這種心理落差實在太大了,簡直讓人難以接受。
不過,劉燁沒有忘記自己進京城的目的,她也不是第一天生活在漢朝了,雖說深山野林跟繁華的長安城差別很大,她也只是飽飽眼福就夠了。
姐妹倆目不暇接,東瞅瞅西看看,開心地不得了,劉義和曾氏望著女兒笑得勉強,也顧不得欣賞長安城的繁華,只盼望著能與女兒好好相處幾日。
馮剛面帶微笑,寵溺地看著她們,痴迷的目光流連於燁兒的眼角眉梢,他有多久沒見過她笑了,如果時光就此停滯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