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步伐,頓了片刻,“本宮自有考量……你先下去吧。這般多事之時,降陰和小將軍都不要擅自出了冷宮禁地,以免被十常侍等人做了文章。”
“詡帝已經對何後的作為有了說法,想來,本宮可以安心出嫁了。”
“皇子戎的人馬已經朝著烽火臺而來。不過,與此同時……何後的護衛軍也不例外!烽火臺上又要多事了。”曲降陰細聽了言語,深思熟慮之後才抬起頭來,“公主不如留降陰在偏殿軟榻之上,有些許知心言語也可解了愁悶。”
“這烽火臺是憐兒用了宮令將你逼來的,你自當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是否就能下去安心休息了?”為了允諾,憐兒又一次動用了宮令,在內侍監跟前逼著曲降陰上了烽火臺回話。
那樣的場面,憐兒也是生平第一次對著內侍監的軍隊,獨獨取了降陰一人。然而曲降陰才說了開始,憐兒已經料想到了結局。
憐兒和允諾,終不能相守。
“公主。”曲降陰百拜,美輪美奐的宮裝服飾,一併摺疊在這烽火臺之上。“和親一事一定,聖上到現在都傳外以褒獎允諾為由,實則貶之而後除之。事本至此,降陰又聽得他人說允諾不過是內侍宦官之親,能因此沾得將軍之榮,怕是死於牡丹花下也值了。”
“降陰。”劉憐兒越發焦躁地掬起一手,忽覺尷尬,才婉轉回手。她用手輕柔於太陽穴,曲降陰這才去了委婉之詞。
“公主!公主若是此時狠了心腸要了西夷允諾的命……”
“是嗎?可本宮就真能置身事外了?”對允諾用計,憐兒不屑。不僅僅他只是地位低下,職權全無。更因為在那麼苦寒之地,能出一個勇士護住西夷邊境,實屬不易。
“公主。”曲降陰快了幾步又想進言,卻瞥見女子低垂了眼瞼,眼中是一閃而過的重影,又禁了言。
那是有人伸手輕叩窗稜的身影。顯現在燭光下,是窗外搖曳著的影子。影子隨著室內的餘光,繼而又縮了回去。側頭偏了一半,劉憐兒看到的是欲要離去的黑影。
“是允諾讓憐兒鬧盡了笑話嗎?憐兒為何對允諾這麼狠心!”允諾顧自說著。憐兒發覺時,已經在烽火臺聽到了允諾壓抑著的聲音。劉憐兒索性捂住了嘴巴,漸漸地忍了下來,眼角有了些水滴般潤滑的酸澀。
直到門框上的影子逐漸成階梯形褪去,片刻後只剩下搖曳的髮絲,幾縷又散去。似乎是忍得很辛苦,劉憐兒旋轉側了身,直接趴在起風的烽火臺神獸口出了聲。“允諾!你居然敢利用何後的內侍監出現在烽火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