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求一個不能算事兒的請求,才是最合適的。對於七皇子來說,一個安葬之所,根本就是舉手之勞,卻也能夠讓他放下心防,慢慢相信劉悅。這樣一個有孝心、溫柔、美麗、多情的解語花放在拓跋玉的身邊,就算融化不了他這個冰山,能夠得到他的信任,將來也大有用處。平心而論,若非早已知道劉悅的真實身份,李未央也會相信她的,因為她的表情,她的話,實在是太恰到好處了!
拓跋真啊拓跋真,你訓練出來的人,果然不是善茬。李未央搖了搖頭,當年拓跋真的很多訊息,就是來自這位名叫劉悅的美麗少女,誰能想到真正的劉悅早已被殺死,取而代之的是拓跋真的死士呢?
一顆棋子,拓跋真可以埋下五年,十年,只要有用,真是個狠角色。
李未央心中腹誹,面上卻絲毫不顯,依然笑得極為得體。很多事情,她明明知道,卻不能當眾說出來,若是告訴拓跋玉眼前的這個少女是別人派來的奸細,拓跋玉相信不相信是一回事,縱然他相信了,也會給自己惹出好多麻煩來。但是,李未央也不能袖手旁觀,看著拓跋真飛揚得意。
劉悅心中有幾分忐忑,本來這陣譜一定要在最恰當的時機拿出來才有用,但如果剛才被這個該死的安平縣主發現了什麼,豈不是功虧一簣嗎,所以她只好提前用上這一步了。
拓跋玉手裡掂量著佛珠,面上露出一絲清淡的笑容,道:“我很喜歡這佛珠,也很體諒你的孝心,你祖父的事情,我會安排。你先下去吧。”
劉悅悄悄看了他一眼,見他面上沒有一絲異樣,這才放下心來,面色帶了無限感激:“是,奴婢告退。”
李未央看著她盈盈離去,突然笑了起來。
拓跋玉微微眯起眼,笑睨了她一眼,眸轉犀利:“說吧,你什麼時候發現她不對勁?”
李未央烏黑的眸子像是蘊了微光:“殿下,未央可從來沒有說過她不對呀。”
拓跋玉長眉入鬢,鳳眼微睞,竟是出奇的俊美無儔:“別裝了。你剛才已經露餡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李未央聞言,只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心漫進四肢百骸,在這個瞬間,她幾乎以為眼前這個男子看穿了自己,難道他知道了她——不!不可能!誰會想到那樣荒謬的事情!
她眉目精緻如墨所畫,眼眸轉動時流轉著火焰一般的光芒:“哦,不知我哪裡露出了馬腳。”
“你剛才說的是公主,而不是八皇子。”剛才李未央站在不遠處,應該是看見“八皇子”將劉悅送給了自己,可是當劉悅說起是公主救下了她的時候,李未央不但不感到奇怪,反而鎮定如常。這隻有一個可能,她早就認出了九公主。“我九妹在皇宮之中,就連一般的宮女都未必能準確地區分出她和八弟的區別,不知道安平縣主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拓跋玉的敏銳遠遠超過李未央的所料,看來當初若非拓跋真點住了老羅國公的這個軟肋,拓跋玉也不會輕易上當。也是,劉悅既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自然會給七皇子擋個十回八回的危險,以博取他的信任。李未央鬆了一口氣,面上卻帶笑道:“我是曾經入過宮的,認識九公主也沒有什麼奇怪。再者——”她的微笑更深,“若是換了八皇子,怎麼會用那麼傾慕的眼神看著我三弟呢?”
拓跋玉啞然,有一瞬幾乎為李未央的能言善辯鼓掌,可他分明覺得,眼前這個少女就是在撒謊。雖然沒有證據,可她能把那麼多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拓跋玉決定問清楚:“就算如此好了,你又是如何發現剛才的劉悅有問題的呢?”
李未央微笑了一下,道:“七殿下尋覓了那麼久的東西,得來完全不費功夫,你難道不懷疑嗎?就像我剛才說的,若是我遇到了危險,我是絕對不會向一個小女孩去求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