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帶著堅定。
秦冷鏈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恨恨看向冷梅。
“對了,我現在不叫秦梅,我姓冷。”
鏡頭之中,秦家兩人匍匐在地面,看不見冷梅的面容,只能看到那雙繡鞋。
精緻的繡鞋與狼狽的二人形成鮮明對比,冷梅朝著柴房內走去,早有人搬來梨花靠椅,用柔軟絲巾在其上擦了又擦,冷安才緩緩入座。
造價不菲的昂貴衣衫幾乎讓秦冷鏈耀花了眼,她的眼中滿是嫉妒,怒火噴發,似是想要將活活撕了。
“冷小姐,都是我們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秦峰掙扎著繼續磕頭,風華淡淡地看著,沒有阻止。
那花白的頭髮加上額間觸目驚心的血痕,的確具有很強的視覺衝擊力,秦峰面容更顯蒼老,恐怕尋常人看到都會同情心大起吧。
一直到秦峰頭上鮮血淋漓,秦冷鏈的目光越發怨毒,冷梅才輕輕抬頭,甚至饒有興致地端起茶盅,輕輕吹了一口氣。
“當初我也曾經磕過頭,您還記得因為什麼事嗎?”
秦峰愣住,仔細回憶,似是當初發現女兒和那個戲子有私,自己為了息事寧人,提出拿秦梅頂包,那個女孩似是也像現在這般,狠狠磕頭,希望自己能心軟。
但那時的自己哪裡會在意一個下人的死活,反倒讓人把她綁了起來。
男人長嘆一聲,頹然地跪坐在地。
“一報還一報,這也是天理定數。”
沙啞的聲音似是行將就木的老者,秦冷鏈兀然大哭。
“冷梅,你滿意了嗎?我們都到了現在這樣,難道你還不能放過我們?”
一旁的下人憂心忡忡地看向冷梅,生怕她心軟,來時冷將軍已經囑咐過,千萬不能讓小姐心軟,否則秦家留下也是個禍害。
正在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冷梅身上時,女孩卻驟然站起,秦峰低垂的面頰閃過一絲笑容,冷梅越走越近,一旁侍女緊緊捏著手帕,心中滿是擔憂,看小姐的方向,難道準備去扶起那兩個人?
一直大喊大叫的秦冷鏈也服了軟,可憐兮兮地看向冷梅。
“小梅,之前都是我不好,日後我一定待你如親姐妹,相信我……”
秦冷鏈的聲音似是被扼住般停止,兩人眼睜睜地看著冷梅走到柴房門口,那卓然出塵的背影沒有絲毫停頓,只留下溫柔的聲音。
“看你們做戲看了十幾年,也夠了。把他們解決了吧。”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冷家僕從所說,等在外面的男人應喝一聲,捲起袖子衝進柴房,內裡傳出幾聲慘叫,而後又是寂靜一片。
冷梅逆光而行,從屋中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輪廓,日光在女孩周身鍍上一層金邊,衣袂飄飄仿若出塵而去,巴掌大小的面頰抬起,這日光灼熱,幾乎刺痛眼球。
冷安不再遲疑,緩緩離去,那背影和來時一樣,卻又什麼東西似是悄悄改變,那個叫秦梅的小姑娘已成了另外一個人,來來往往的下人經過時都必須讓道而行,女孩腳步堅決,秀髮隨著清風飄揚。
“過!”
張繼然欣喜地看向風華,最後一場戲,女孩給了他一份大禮,風華簡直將冷梅演活了,每一步踏出都給人不同的感受,在這場戲中,大部分時間照不到風華的面容,但女孩的演技卻告訴導演,這都不是事兒。
從一開始進入柴房時,腳尖輕點,似是有幾分小心翼翼,顯示出女孩心中的矛盾和猶豫。
當路過秦冷鏈身邊時,精緻的繡鞋微微停頓,似是感慨,又帶著回憶。
當秦冷鏈與父親兩人一起演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之時,女孩開啟茶盅的手指頓了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