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繃帶這些物事可還夠”
“足夠的,就是就是京師大醫院的外傷病人不多,來一個病患,常常有十數個軍醫學員搶著診治”
“和萬延年說一聲,不行都分散去京師各處醫館,凡有跌打外傷客人,一概免費治療”
“奴婢明白了”
“萬延年說你學醫頗有天份,學得刻苦又耐心,而今倒成了京城有名的女醫了”
“當不得萬醫師誇獎”
“給那些大頭兵授課,你可有不適合”
“無妨,奴婢戴著面紗呢。再說,這本就是奴婢自己請求的差使”
她的聲音很輕柔,節奏平緩,卻帶著一股小小的堅定,也是個心裡有主意的人。
只能是她了,這時代的西醫和中醫都有些問題,校哥兒有心將後世的一些醫學常識,比如用開水消毒器皿、細菌的概念、血型的區別等等,設法傳進京師大醫院去實驗,但總不能說是皇帝的意思吧。
只能託借“宮中秘本,不可外傳”的說法了。
但這“宮中秘本”,辛文蘭也沒見著,但她很聰明,也從來不多問,更不會多說。
“教會一名軍醫,戰場可以至少救活十人”
“這是萬醫生說的?”
“這是奴婢父親的囑咐”
“你父,在京師大醫院可好”
“甚好,父親說醫院是個可以專注醫術的地方”
嗯,校哥兒聽懂她的意思,當年她父親就是太不適應宮中規則,才被下獄流放。
“有理,你當效仿,專注醫術就好,其餘宮內的事,不必理會”
“奴婢遵旨”
她剛抬起頭,卻看到小皇后偷偷與她招手,見皇帝微笑不語,於是就被小皇后牽走了。
下一個覺得宮內氛圍不對的,是徐光啟,但他也沒多問,不好表示,畢竟身後跟著好多人,包括兩位傳教士。
一人是留著一從長鬍子的日耳曼人,名為鄧玉函,是小皇帝最為親近的傳教士。另一名黑髮捲曲,名為陽瑪諾,是小弗朗機人。
去年接見傳教士使團後,校哥兒也聽了他們幾堂課。
結果風度翩翩的龍華民主教,半節課就被請到邊上喝茶了。朕可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不會被什麼主啊、原罪啊之類的輕易洗腦。
皇帝反而與陪同前來的鄧玉函聊個不停,一會兒問周遊世界的見聞,一會兒探討一下機械問題。廠衛來報,此人堪稱黨史第一博學之人,至少也是之一:精於醫學、博物學、哲學、數學,且通曉多門泰西文字。
前來大明的路上,鄧玉函一路觀察天象、風向、海流及磁針指向,將所見的海岸和島嶼的位置,繪製成圖。甚至,還將路上見到的各種動植物做成標本,或進行解剖,其中包括一名傳教士同伴。
7000卷泰西書籍,正是他與另一位金尼閣神父帶來的。傳教進京的路上,他還寫下了一本解剖學著作《人身概說》,而今正在編撰一本關於物理、力學、機械的《遠西奇器圖說》。
於是校哥兒表示,鄧成為了宮廷講師,被賜教堂一座!本想抗議的龍主教,不說話了。
再往後,鄧老師成為了京師攻玉書院的聯名校長,京師大醫院的西醫首席,御工坊的首席顧問。
最新的風聲是,鄧老師有望成為大明爵士,這訊息把傳教士們激動壞了。
今天的鄧老師心事重重,今日要和皇帝彙報《大明中、小學標準教材》,同時還有昨日下達的《西學》雜誌規劃任務。而且,他身上還有來自鏡壕、泰西商人與教會的三重囑託。
:()明天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