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有點小孩子氣地說:「這藥忒苦,媽不愛吃!」
文若蘭哄起了老人,「媽,你不吃藥,身子就不會好,姐姐和方圓哥也不會高高興興結婚的!來,我餵你吃藥!」
老人架不住小女兒的循循善誘:「媽這就吃藥,媽這就吃藥!」
文若蘭倒來了一杯溫開水,將兩粒藥片放進老人張開的口中,老人喝了幾口水,把藥一古腦兒地吞了進去,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吃過藥,老人又和方圓三人聊了一會兒,耐不住藥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文若蘭拉過被子,蓋上了老人。然後轉過身子,急匆匆地對方圓打了聲招呼:「方圓哥,你和姐慢慢聊!」
不等方圓答話,文若蘭就跑出了病房。向來知道妹妹脾性的文曉梅看到妹妹這樣子,趕緊追了出去。一下子,病房裡就只剩下方圓和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方圓坐在病房裡的椅子上,看著白色牆上的時鐘指標在「滴滴答答」地走動著,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件事……
「要是當時自己沒有第一個到達現場,今天我會在這個地方嗎?人生啊,總是充滿了種種難以預料的事情!」
方圓忽然覺得自己老了很多,他很想找一個人,將心中的無限事盡情地訴說出來。
但是人生有如果嗎?既然沒有如果,那為何還要苦苦地在往事中糾纏不休?
是對未來感到懼怕,還是對現在心存不滿,抑或是對過去進行美化,將那不堪回首的過去,掩飾成充滿了人生光輝軌跡的神話?
「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想到這,方圓開懷了些許,他站起來,走出病房門。
文曉梅在外面的走廊上注視著他,「圓,我把事情都告訴小蘭了!」
「哦,我知道了!」
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方圓看著身邊的文曉梅,她的臉上很平靜,那種恬美的感覺讓方圓覺得她身上彷彿存在著某種聖潔的光芒。可就是這樣一位看似純潔的女子,卻是一位冷酷的兇手,她用自己的醫學知識,把兩個男人的生命給毀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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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有時甚至覺得,造物主並不全是用慈愛來創造人間萬物,而是往往帶著惡意,更多的時候,他是率性而為,看著俗世裡的人們上演著一出出雞毛鴨血的鬧劇而自得其樂。
不一會兒,兩人一同走出了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文曉梅抬著頭,略帶笑意地看著方圓:「圓,謝謝你
今天是小週末,要是以往,方圓在吃過晚飯以後,總是開啟電視機,看大約半小時的電視,然後讀兩個小時的書籍,最後上床睡覺。
但是今天晚上,方圓總覺得內心憋得慌,電視看不進去,書讀起來也索然無味,他的腦海中總是文曉梅的影子,怎麼也揮之不去。
從一年前開始認識文曉梅,到今天知道她患上了絕症,方圓在和文曉梅的交往中總是無法掌握住主動權,總有一種被文曉梅玩弄於手掌之中的味道。方圓覺得,他是一個男人,但是卻在文曉梅身上找不到那種男人主導一切的味道,他和文曉梅之間,似有那麼一種情愫在裡頭,可是這種情愫卻伴隨著方圓的憎恨、厭惡在裡頭。
說到底,文曉梅是殺人兇手,而方圓卻從本應將文曉梅繩之於法的執法者一角,轉換成和文曉梅同流合汙的毀滅證據者。這一錯綜複雜的角色轉換和扭曲,讓方圓無法用平常的心態去面對文曉梅和文若蘭。
沒錯,方圓是在逃避,這一年來,他在逃避著外面的世界,逃避著文家姐妹,更加是在迴避著那個不堪回首的雨夜裡的可怕回憶。
方圓此刻想找個地方將自己內心的重重鬱悶發洩一空,他穿好了衣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