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來了嗎?”
老管家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走著。
前院正堂火光明亮,香火氣息更加濃郁,秀玉靈一路跟來,覺著李府透著怪異,忍不住說:“李佩奇不會是料定自己回不來,讓老管家替他操辦身後事吧。”
“李佩奇沒回府,能去哪兒呢?”範無赦說。
三人帶著疑惑跟上了老管家腳步,剛進正堂,就見到一口黑漆棺材擺在正中,棺材前供著的靈位赫然寫著李佩奇的名字,幾名同樣是披麻的老僕正忙著佈置靈堂。
範無赦拉住老管家,問道:“老伯,李將軍並未身故,為何要給他佈置靈堂。”
“少爺說他半生碌碌無為,愧對列祖列宗。他此次出門,要做一件大事,不成功便成仁。”
老管事向長明燈裡又添了些香油,撥了撥燈芯,又道:“老奴想先將靈堂備著,送走了少爺,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就隨他去了。”
一名老僕端來了三杯茶水,範無赦接過飲了一口,望著坐在地上剪紙錢的老管事,心道李佩奇的日子看來過來得並不寬裕,他問:“老管事,李將軍可有說要做什麼大事?”
老管事剪紙錢的手稍頓了下,隨後搖搖頭道:“少爺的事,老奴從來不會過問。”
看來這老管事與李佩奇的感情是極好的,不過都在替李佩奇籌備身後事了,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秀玉靈眼珠子滴溜一轉,說:“老管事,你可知楊將軍今日殺了揚州府宋家的公子宋長文?”
“什麼!少爺不是他要去揚……”老管事神色驚變,話說一半,又意識到不對,就又低下頭繼續剪紙錢,又道:“少爺半生都揹負著重振門楣的重任,他要做什麼事,定有他的道理。”
“老伯,今晚多有打擾,告辭!”
阿四拱拱手,給秀玉靈、範無赦使了個眼色,三人一起離開了李府。
範無赦說:“殿下,老管事許是沒說實話,這個時候去揚州府,自投羅網,李佩奇沒有那麼蠢。”
“自投羅網是假,我看他是栽贓嫁禍,謀個前程是真。”秀玉靈臉色微寒,李佩奇一直想要謀個前程光宗耀祖,如今看薛安國這個靠山倒了,自然是要另投他門了。要讓揚州知府宋闕相信他的投誠之心,必是以栽贓玄哥哥殺害宋長文一事來做投名狀。
這個李佩奇,為了前程,真是不擇手段。
“薛安國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阿四搖了搖手指,無奈地苦笑。如果所料無差,李佩奇此次去揚州,定是執行薛安國的計劃,誣告阿四是殺害宋長文的兇手,以求留在揚州府為宋闕效力。
阿四猜想,薛安國的謀劃應不止於此。李佩奇如果能博得宋闕的信任,留在揚州府,極有可能還有別的任務。只是任務是什麼,阿四一時還未想清楚是什麼。
揚州城,總督府。
宋府大管事名叫宋集薪,是宋家支脈子弟,在宋家家主宋闕的府上做了二十多年管事,受宋家清正的家風影響,每每有人攜禮叩門,他總是會來人開口前,搬出一塊“自渡者不求”的牌子,確是阻攔不少意圖行賄宋闕謀私之人。
故而得了一個“不求先生”的雅號。
不過今日,大管事宋集薪心情頗為不好。所謂“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自古以來的規矩,淮幫卻是一點不懂,這讓在揚州府呼風喚雨的大管事耿耿於懷。
站在府門前,宋集薪送走淮幫二當家沙漠海一行人,隨後啐了一口唾沫,罵道:“什麼東西,也敢來跟老爺談條件,真當自己是瓣大頭蒜了。”
想到今日沙漠海盛氣凌人,出言不遜,鬧得老爺宋闕頭疼不已,宋集薪就吩咐兩個門房關上了府門,心裡又唸叨起了宋長文,翟榮那小子已死,小少爺估摸著這兩日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