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府中,忙碌的當然不止朱大人這撥人。一個巨大的院子裡,一群人也在排兵遣將。此處乃是四川白蓮教總堂,領頭的是二號人物,是一個叫李成的陰柔老頭兒,此人號稱是法王老祖、觀音投胎,因而又被稱為“大嬢嬢”。
此時,大嬢嬢正登壇作法,豎起蘭花指唸唸有詞,而一干聽得如痴如醉的人群中,幾乎沒人察覺到混入了幾個新面孔。尤其是某一張毫無記憶點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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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往東兩百里,涪州,烏江與長江的交匯點,也就是後世的涪陵。地上還有些殘破的刀槍甲冑,血跡已基本被清光,兩支軍隊在此交匯了,領軍者皆是女將。稍年長的一位平和剛毅,稍年輕一位貌美如花。這是秦良玉與白再香,白桿兵與酉陽兵。聽從孫傳庭的勸告,秦良玉又擴了一衛軍,加上先前老兵有一萬多人,而今扣除留守部隊,就能拉出八千隊伍。至於酉陽,一直跟著石砫有樣學樣,所以兩軍合一,一萬五千,已經是一支非常強大的力量了。
石砫軍走的是忠州、酆都,酉陽兵走的是彭水、武隆,一路肅清了重慶以東奢崇明留下的各族輔從軍,逐步掌控了長江沿岸。與秦良玉想的不一樣,其實她們並沒遇見像樣的抵擋。那些大小土司,看到白杆、酉陽的旗幟轉身就逃,而且最搞笑的是,從頭到尾他們就沒打出過旗號。如此看來,奢崇明設想的一呼百應確實有,但投機的人多,投入的演出卻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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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打通蘭市、長壽、木洞三站,就能兵臨重慶了。
而在南邊,孫傳庭已經收復了綦江。他在桐梓一戰耽擱了些時間,一方面等待遵義後方報平安,一方面,漫山遍野的抓俘虜很耗時間,畢竟是一萬多爬山健將呢。押運回去遵義開荒擴地,很香。
至於張彤,跑得很快,估計這會兒回到重慶了,沒抓到也好,若非他一路傳播恐慌,綦江不會收復得如此簡單。
與校哥兒的判斷一樣,有他們在,奢崇明哪有那麼容易吞下全川?但校哥兒還是估錯了一件事,他任命的此戰總司令,還是要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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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廠衛警報後的第四天,皇帝終於等到了四川各級官方奏報。有些很搞笑,說什麼“人馬延綿數里,塵煙鋪天蓋地”、“屍橫遍野,嘉陵江水三日染紅”之類的,盡是誇張形容詞,卻沒有半點有用資料。所以,只能招他一通罵。
唯有一封奏報他看了又看。這人,很有水平。那就是朱燮元的奏報。
“有廠衛通報,援軍將發,成都無憂也。奢賊強悍,然兵多而不精,又無得力器械,急切無法破城。所謂叛軍勢大,連橫合縱,更是表面假象。眾土司各懷心思,雖皆為世代姻親,卻也是世代仇讎,常有領地市賞之爭,難以齊心協力。如奢崇明女弟,水西安家女主奢社輝,與崇明子奢寅就因爭地而大打出手。況且當年奢家爭立頭人,各有推選,我大明皆不允,只推奢崇明登位。故而,奢賊並無過人威望,能叫一干土司頭人臣服。”
“臣所憂慮者,日後之戰局也。是日後戰局,亦是西南百年之局。若叛亂延綿,西南百年糜爛,一如成祖至宣宗年間之交趾,叫我深陷泥潭,疲憊不堪。故此戰之難,不在戰場,難在於施政方略,難在於人心向背也”
“臣知陛下意在改土歸流,但今日時機未至,只得徐徐圖之。臣有分化一策:陛下可多冊封些小土司頭人,招為兵馬,叫他攻略瓜分那些世家領地,一如推恩令,可以化整為零”
這方法,非常能行!校哥兒不知大明後來是如何平定西南的,大概用的就是這招吧。
這和他的想法有點異曲同工。朱燮元想用金字塔中部的人,把那些頂層拉下馬。校哥兒想的卻是一步到位,叫底層直接掀翻上層。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