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延弼剛要問話,誰知那廚子已經吐出了一口黑血,斷氣了
“是死士,他口中有毒囊……”
“咻~~”一箭閃電般從牆外飛入,正中熊延弼胸前。院牆上黑影一閃,消失不見。
“抓住他!”
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衛士扶起熊延弼,但那一箭,已經穿入胸口,鮮血染紅了白色棉袍。
齊刷刷又是一陣腳步聲,來者是一隊著裝奇異的兵士,圓帽、皂靴、褐衫,竟是絕跡江湖已久的東廠番子。
番子手中拎著一個黑衣人,圓臉、細眼,竟是個蒙古人。
“雜家來遲了”
魏忠賢嘆了一口氣
“還死不了……”
說話的,竟是熊延弼。那箭被一塊玉牌擋了一擋,只要走了老熊的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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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遼陽總督府,空氣裡瀰漫著中藥的霧氣。
“這瀋陽,彥演你代我走一趟”
洪承疇束手而立,神情嚴峻
“卑職……”
熊延弼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
“南兵、北兵、川兵,難成一體。七八個總兵,各不相服。所幸,還有朝廷大員坐鎮”
洪承疇皺起了眉頭
“畢侍郎,畢竟不通軍事”
“無妨。那畢侍郎只用一月,就將糧餉、名冊、軍械、運輸、打理得清清楚楚,又幫本督將土地、人口、賦稅又清理了一遍,吾不能及啊!”
“遼軍,以尤世功為主,此人忠勇善戰,能守軍律;浙兵,用張明世,此人果敢;川軍,陳策善謀,秦邦屏善戰”
,!
“卑職需要向總督借點東西”
熊延弼抬手一指,那尚方寶劍、鬥牛袍服,都在桌上了。
“放心,錦衣衛、東廠的人,都隨你同去”
熊延弼拿出了厚厚一個小本子,遞給洪承疇。洪承疇一看,大驚失色。
熊延弼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若是查實,一一處理就是了”
“對了,別忘了那隊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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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宮不止是一座宮,而是整個宮殿群,過世帝王的妃子們,都住這裡。歷來,仁壽宮要麼死氣沉沉,要麼木魚聲聲。但天啟朝不同,先皇妃子們都還年輕,未成年的子女還有四五個,皇帝又經常來探視,鼓勵大家走動串門。而今,這裡更像是熱鬧的家屬院,今日尤甚。
一聲宏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仁壽宮迎來了新的生命。
“啟稟陛下,是一位公主”
“朕,又多了一個妹妹嗎,甚好。一干人等,皆有賞賜,宮中通通派發利是,上下同喜”
一年來,這宮城裡劇情荒誕,演盡了別離哀傷,連皇帝都送走了兩位。而今,終於有了新生命的降臨,帶來了新鮮的喜氣。
這孩子名叫朱微姃,這是原先就起好的。禮官解釋,“微”通“徽”,有美好之意,也是她們的字輩;姃,是端莊的意思。端莊美好,很好的寓意,念起來也舒服。以校哥兒的水平,當然不會去改一個“萌萌”之類的名字。
剛到這個世界報到的朱微姃,臉上紅彤彤皺巴巴的,並不美好。她軟軟的躺在兄長的懷抱裡呼呼大睡,她的兄長,欣喜的顫抖著,眼中止不住的淚花閃動。
戴老師迎接過新生命,但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
這一次意義非凡。
記得歷史上,並沒有這個孩兒的誕生。這麼說,朕已經親手改變了一條生命的走向。
那麼,那些歷史慣性,那些氣數已盡命中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