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人貪杯,不過是因為寂寞罷了。人生在世,不管男女,總是需要一個歸宿的。”說著,他又笑了一笑,倒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比起英雄冢,溫柔鄉和杜康廟,倒更像是一個好歸宿。”
我愣住。這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自己自斟自飲,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最終我回過神,低聲道:“先生。溫柔鄉和杜康廟,雖然好,卻不是長呆的地方。古語有言,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縱然是邀明月同飲,待醒了也不過是對影成三人的下場。又何必呢。”
老陳似乎喝得有點高了,傻乎乎地重複我的話:“抽刀斷水水更流……你這是哪一個古人言?”
我一愣。一時忘形,忘了這裡沒有李太白這個古人。只能胡謅:“非古人,乃是故人。”
“又是哪一位故人?”
我只好道:“是家慈。”一提起安四我又覺得心裡柔軟得亂七八糟,笑了一笑,道:“家慈已經過世了。”我就不信他能找誰去對峙。
他愣了愣,然後嘆了一聲可惜:“此等奇女子。”
我不說話。他應該喝醉了,不理他。
老陳一個人喝了一會兒,最終果然趴在桌子上,開始呼呼大睡。
我卻沒有這麼輕率,叫了他幾聲,皆沒有反應。還是不敢鬆懈,低聲吩咐人把他抬到客房去睡。
小桃道:“少奶奶?”
我捏了一把冷汗,道:“把今天送信的人,叫來。”
小桃道了個是。但是沒一會兒她就回來了,面色隱隱有些焦急:“少奶奶,人不見了。”
我心中一驚,道:“怎麼會不見了?”
小桃道:“這奴婢也不知道。起初只是看他趕了路,似乎又飢又渴,便讓他一個人到伙房去弄點吃的喝的。但伙房的大姐們都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人了。一開始只當他是去如廁,但一直也沒回來。”
我的眼睛眯了起來。最終冷笑了一聲,道:“好得很,也不用去找了。著人把那陳軍師的屋子給我看死。”
小桃大驚:“少奶奶?”
我低聲道:“莫驚。只要我們不出去,他們就奈何不得我們。”
小桃張了張嘴,但到底是懂事的丫頭,很快就去安排。我也親自跑來跑去,安排好院子的守備。
粗略計算。我這裡有十個武婢,十八名家兵。最好的兵器就是弓箭。可以暫時守住。
安玉寧說,他吃的一頓飯,有一道菜色,叫三杯鴨。以野鴿塞入野鴨,再把野鴨塞入家鴨……他還說,這個名字甚有趣,說不定以後,能做個菜色,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還說,他看到兩個小雀打架。有一隻特別笨,他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我。
原來我們就是一群打群架的鳥。我就是那野鴨,家鴨想吞了我。但是家鴨怕我野,不知道深淺,所以弄了個小野鴿來試探。他是讓我把這小雀給吞了。
他聽了個曲子,曲名叫,十面埋伏。
現在,我就是一隻抓了野鴿的野鴨,但是被家鴨給包圍了。
我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沉思。
小桃驚呼著衝過來:“少奶奶!”
我忙扶住她:“小桃,小心。”
小桃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扶著我的手,上氣不接下氣,道:“外,外面,突然闖出來好多人……把我們這裡,給圍了。”
我低聲道:“你說得對,我們被包圍了。但是他們不敢進來。”
小桃咬了咬牙,道:“對,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
我扶著她站穩,道:“不必說這種喪氣話。”
小桃抿唇,不說話。
我撫摸了一下脖子上那個小管子,低聲道:“我們去看看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