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尋找著南月末的身影,這裡沒有,那裡沒有。
直到看向小木屋前的山崖邊,那裡圍了一圈的警察,應該就是那裡,月末在那裡!紀艾棉首當其中跑過去,結果被那一塊的警察攔住。後面的警察跟上來,說道:“這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好朋友,讓她去試試。”
警察對紀艾棉放行,紀艾棉看到了背對著他們,坐在崖邊的南月末;她一頭黑長髮髮絲隨風輕動,她上身在崖上,雙腿懸在崖邊,那裡有十幾層樓高的高度,很危險,不小心掉下去就會死。
八歲的時候,她就愛那樣雙腿懸在崖邊坐著,每次南月末看到都要趕緊跑到她身後,兩手環抱著她,把她往後拽。
“不能坐在這裡,這裡太危險了!掉下去會摔死的。”
她卻哈哈地說:“可是很好玩啊。”
“不好玩。”
南月末就這樣環抱著她的上身,一直把她拖到後面的草地上。
“你不能這樣玩,艾棉。”
“我會小心的。”
“不行!”南月末搖著頭,“你要掉下去了怎麼辦?”
“我不會掉下去的。”
南月末半晌認真地問:“你要我做什麼,才不會像剛才那樣坐在那裡?”
“啊?”沒那麼嚴重的。
南月末雙手包住紀艾棉的手,說:“艾棉,我給你編一百隻星星,香蒲草編的星星,你不要再坐到那裡好嗎?”
後來她真的編了一百隻香蒲草的星星,把它們連成串橫拉到離崖邊兩米的地方。
“艾棉,漂亮嗎?”
她拍著手:“好漂亮!”
“那你只呆在星星的這邊,不要去星星那邊,好嗎?”
那時候她才知道小木屋前的崖邊有多危險。
紀艾棉雙眼都被眼淚模糊了,她立即擦著眼睛,一步一步向南月末走近,輕輕叫著:“月末,月末,對不起,我來了。”
背對著她坐著南月末像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樣,坐在那裡並沒有動一下。
“月末!月末!”
紀艾棉喊著南月末的名字,繼續向她走近,她的雙腳都是顫抖的,她越快走近她,是不是警察就會越快把她抓走,關進監獄還是死刑?紀艾棉心痛得喘不過氣。
“月末……”
紀艾棉控制不住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可她始終沒有回頭,直到紀艾棉走到那裡,離崖邊兩米的地方,十三年還有一條星星線的地方,她記得很清楚的地方,南月末忽然回過了頭。
她望著她,眼神空洞地像失去了生命,紀艾棉忍不住捂住嘴,跪坐到了地上,眼淚流下來,流滿了指縫。
紀艾棉看到了南月末的臉,她的臉上都是噴濺狀的血,衣服上也是。她的右臉頰上有一道深深的裂開的血口,又長又深,正好就在那塊黑色的胎記位置上;傷口下面是一道又一道的血,已經看不到她臉上的那顆黑色的流星,它已經被血肉染紅。
說紀艾棉沒有被嚇到是假的,她拼命捂住她被驚嚇出的哽咽,一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月末看她沒有再往前走,又轉回了頭,就像從不認識紀艾棉一樣。
“月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紀艾棉哭著伏在地上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這時背對著紀艾棉坐在那裡的南月末忽然說道:“艾棉怎麼還沒有來呢?”
紀艾棉愕然地抬起頭:“月末,我來了……我來晚了……”
南月末繼續道:“她一定會來的,我相信她,一定會來救我的。媽,你不要急。”
紀艾棉這才發現問題。
“月末,我就是艾棉啊,我來了,你回頭看看我啊,你回頭就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