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去,好一幅貴女行路圖,安靜,從容。
何悅走著,旁邊假山突然傳來兩人閒談聲,聲音不小,何悅心中趣味,這倒是明目張膽,不怕人知曉。
“嬤嬤,咱們府上是要出一個娘娘了吧。這合該是大小姐的。”丫鬟羨慕而敬畏的聲音一響起,便立刻得了那嬤嬤噤聲動作。
“你個小蹄子,這麼大聲。你以為夫人稀罕麼,大小姐不懂事,你在旁邊伺候也不懂事麼,宮裡那是什麼人,名聲就臭大街了,光是太后親自下了那人的罪己詔,就不是良人,雖然那已是天成五年的事,自那後宮中再沒有那人醜聞,這不得都歸功於太后娘娘的管教麼,你且看著,老爺夫人是不會捨得大小姐去的。”這嬤嬤暗自腹誹,當然不捨得,大小姐可是另有他處拉攏。
“那,那難道是二小姐?”丫鬟驚呼道,“這,這雖然那人不好,但畢竟是宮裡人,這不是便宜了二小姐麼?”
何悅聽及此,只笑不語,不再停留,腳步輕抬,只跨步直行去了。這嬤嬤倒是個知曉的,丫鬟卻是不懂事了。世人只道那宮闈富貴,何不看見那兩字滿是條條框框,更何況良人是不由己被下罪己詔的帝王。
經人通報,何悅便進了書房內室,只見那高臺之上坐著一人,執筆落著什麼,一身氣勢外放,咋一看去,倒是立馬能知曉是個嚴肅且身居高位之人。
何悅見那人錯眼看了自己一眼,便知趣地道了一聲“爹。”,隨即低頭等待示意。
“悅兒,過來。”
何悅道諾,便走到書桌那人面前。
丞相何忠義看著面前自己安靜而面容姣好的女兒,心中嘆了口氣,“悅兒,你也大了,在家肆意無妨,去了宮中可是要好好伺候帝王,不用攜帶家族,自保即可。”
饒是何悅心裡做了準備,聽到如此直白的要求,心中也不免腹誹一番,宮中如履薄冰,家中又何嘗肆意過,不過是從一個虎穴到另一個龍潭去罷了。
想及此,何悅倒是不再多抱有希望,垂頭應是。反正進宮已經成了必定的事了,剛好可以趁著如今與她爹的好感度去訛點銀子,宮裡怕是不好混,何悅拽緊了身上布帛,微微嘆息。
周朝選秀倒是沒有那麼多規矩,甚至還是可以搞特權的。
像坐到林丞相這般高位的人,家中進一個姑娘入宮是必然的,自然是有專有的嬤嬤來到府上專門進行入宮的例行檢查。
在歷經種種檢查關卡,嬤嬤在冊子上畫個圈寫個中,何悅進宮的事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事了。
入宮那天,何悅便早早被全福婆子叫了起來,盛裝打扮,穿上宮裡送來的品級華衣,由一頂皇家轎子送進了宮。
寬敞的轎中,何悅緊緊抓著一個精緻不大的硃色箱子,裡面可是自己的全部家當了呢,那天書房從丞相老爹中訛來的一千兩,加上自己的些許體己首飾也只裝了這一個箱子,好像她孃的白月光的光芒如今已是所剩無幾,照耀到她爹也不夠亮堂,能夠要到一千兩還是看得佳人已逝前殘餘的情分。
何悅想微微掀開車簾,卻發現這輛馬車竟是沒有窗戶的,她微微蹙眉,還沒進宮,就已經這般沒有自由,難道這就是成為帝王的女人所預示的將來嗎?
撥出的氣息撲在粉紅紗質蓋頭上,這條路何悅感覺走了很久,轎子顛簸,反倒心中的不安和茫然去了些。
這時何悅突然想起與姐姐在□□上的最後一次對話,真到了後宮,能活個三分鐘都還不一定的戲言,心中一突,對於自己倒是自信的,前朝妃子低調,臨新帝即位,打發了去行宮,攢了些許體己不也在那活得好好的,該是比宮裡更為滋潤。
何悅想及此,心裡倒是定了在宮裡減少存在感,低調行事,將來去行宮養老的未來計劃。
不過,計劃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