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了身子,林素裳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唔唔唔唔’地說了幾句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於是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嘴裡還被堵著,臉色便迅速變得窘迫起來了。
傻瓜?
奧托便收回自己的目光,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他也已然瞭解了這少女的大概性格,冒失而且天真,倒是頗有些當初卡蓮的感覺。
“唔唔唔”
林素裳大呼小叫,向著這樣貌極美的羅剎人眨眼,示意他幫自己把口中的布給取下來,或者幫她開啟身上的繩子,然而不管她任何沒完沒了地重新整理自己的存在感,這羅剎人只是漠然地坐在那裡,坐在那個完全不應該出現在地牢裡的華貴椅子上,向著右邊將身子倚在牆上。
啊啊啊啊啊——這傢伙!
於是林素裳想著剛才羅剎人攔住她那時候的動作,心中便立刻生出一計,二話不說就向著那橫在地上的棺材倒了過去。
“——”
於是口中一鬆,林素裳還站在那裡,然而羅剎人左手單手拿著權杖插在地上,看向林素裳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煩躁與不耐。
“你想幹嘛?”
“你是男的?”
於是兩個人同時開口,同時愣住,羅剎人沉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閉口不言——他在試圖讓虛空萬藏圖書館裡的決苦渡厄停止自己的笑聲,實在是太吵了。
“我也沒想幹嘛,就是讓你幫我摘下嘴裡的布團而已,你倒是個好人,就是有點娘裡娘氣的,不過本姑娘也不是計較這種事情的人,待本姑娘運轉功法,幫你把鐐銬開啟...你鐐銬呢?”
其實從頭到尾,奧托都沒聽進去一個字,而林素裳則愕然地發現,不同於自己身上的手足鐐銬,這羅剎人的身上卻是一丁點的拘束也沒有。
怎麼說呢,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囚犯的樣子...
“你,你不是被囚禁在這裡的嗎?”
坐在奢華的椅子上,搖晃著手裡精緻的杯盞,小酌著顏色美麗的液體,這羅剎人的待遇得是林素裳遭受到的十倍好,根本就看不出來一點是被囚禁在這裡的樣子。
這是什麼道理!
林素裳不由得呲牙,為自己的待遇感到羞惱,她當然不知道,羅剎人之所以是這樣的待遇,是因為他那個眼神,讓老鷹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比恐懼更加令他羞愧的感情,他不敢靠近這羅剎人,自然不會多加束縛。
羅剎人這麼一個起身,倒是把林素裳嚇得不輕,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連往後退。
看著那椅子和杯子一併消失,火焰隨著羅剎人的行動而移轉的模樣,她面如土色,驚聲大叫
“妖術!妖,妖怪——”
只可惜就算是金沙幫的沙匪們也畏懼隨身攜帶一個棺材的這神秘羅剎人,根本就不會有人來這黑牢的深處探查發生了什麼事,反倒是在聽到這隱隱約約的尖叫聲之後,那看守著黑牢的沙匪二話不說離得更遠了一些。
“......”
原本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著林素裳這副樣子,奧托最終還是沒能開口,實在是決苦渡厄吵得煩人。
她什麼也不做,就是在虛空萬藏圖書館裡哈哈大笑,而且還故意將自己的聲音放大,毫不掩飾地傳出來,而又只有奧托一個人能聽到,他的臉雖然不說黑得像鍋底,但也好看不到那裡去,在黑牢陰暗的光影與鬼火的映襯下,更顯得像是妖怪一樣。
林素裳別的不知道,那什麼狐妖的傳說聽得倒是挺多,像奧托這樣有著非凡的俊美外表,卻又性情不定,臉色陰沉恐怖的人,在她看來十有八九就是什麼大狐妖。
實在是拿決苦渡厄沒什麼辦法,奧托將目光投向因為他半天沒有動靜,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動的林素裳,好像在思考